謝遇上次被大舅子魏熊打了,去了醫院,除了斷了的鼻骨接上之外,其他內傷醫院也看不了。
醫生說回家自己吃中藥,謝大嬸想著丈夫是被自己哥哥打的,也沒處報銷醫藥費,醫院能不呆就不呆,謝遇在醫院住了兩天就被謝大嬸拉回家裡。
吃中藥就跟中彩票似的,你完全不知道藥是不是能對症,謝遇吃的中藥就不能對症。
謝大嬸去草藥店抓了幾幅草藥回來煎給謝遇吃,謝遇吃了並不見效,身上該疼疼,該傷傷,沒有絲毫好轉。
謝大嬸就急了,開始抱怨:“你也就斷了根鼻樑骨,不都給你接上了嗎?去了醫院醫生也說沒病,讓回來自己調養,我也給你調養了,你總不見好,山上還有一大堆活等著你幹,你這樣一天到晚躺著,要躺到什麼時候?”
謝遇肚子裡憋了一股子冤屈:“我躺著我樂意嗎?還不是你親兄弟打的?我現在動也不能動,一動就到處疼,你這個惡毒的婆娘還說這樣喪天良的話,你就是巴望著我早點死,你好跟趙郭山鬼混!”
謝大嬸從前就不怕謝遇,現在謝遇病了躺著,她更加肆無忌憚:“狗嘴吐不出象牙,如果不是你自己聽風就是雨,咱們家用得著鬧這麼大笑話給別人看嗎?你就是自己找打,我哥哥如果真的對你下狠手,你現在還有命留著對我冷嘲熱諷?”
“那你是不是打算學潘金蓮毒死武大?”謝遇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
“你不要激我,我毒死你,你也沒有個武松親弟替你出頭,你就白死!曉雪的報名費還沒有著落呢!你還在這裡嘰嘰歪歪,可憐曉雪這麼好一個孩子怎麼會攤上你這麼個無用的爹!錢幫不了,還盡拖後腿!”
“那你就帶她找她的親爹去!”
謝遇的氣話正中謝大嬸下懷,她拉著謝曉雪就出門去。
謝遇一個人躺在躺椅上長吁短嘆,周身的疼如螞蟻啃齧細細碎碎又令人難熬,想到謝大嬸和趙郭山的瓜葛,想到這些年左鄰右舍背後的議論,想到謝曉雪那標緻的臉蛋、聰明的腦袋……
這些年自己怎麼就當了個龜孫子,不以為恥,還甘之如飴呢?
謝遇越想越不是滋味,悲從中來,流下兩行熱淚。
正哭著,趙歡歡就進來了。
“你……你怎麼來了?”謝遇舌頭都打架了。
老婆孩子這時候都不在家,趙郭山的女兒突然大駕光臨,她想幹哈?
“我是個謝大叔送藥來的。”趙歡歡面帶微笑,聲音甜美。
謝遇冷嗤一聲,鬼才信!
拋開兩家結仇的關係,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能給他送藥?
他謝遇就算是一頭綠頭龜,也不是個傻子。
“我知道你不信,要是我我也不信,可我是醫者父母心,能見死不救?”
趙歡歡手裡拿著一個藥瓶,藥瓶裡裝著幾粒她用箏聲開過光的藥丸。
這些藥丸治療癌症那樣的絕症不行,但給謝遇治內傷卻是能藥到病除。
“上次謝大嬸不是說了嗎?曉雪姐姐不是謝大叔你的親女兒,曉雪姐姐既然不是謝大叔你的親女兒,那她會是誰的親女兒呢?
“這麼多年,街坊鄰居都把我爸的名字和謝大嬸擺在一起,我和大家一樣的想法。如果曉雪姐姐真的不是謝大叔你的親女兒,那我爸十有八九就會是曉雪姐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