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揣著錢芷的賣身契,直接到了攬月樓,被人領到攬月跟前。
她偷偷抬眼瞧,看到攬月裹著一襲輕紗,懶洋洋靠在貴妃椅上,面上蒙著紗,看不清被劃的傷口。
劉婆子心裡可惜,但是想到因為攬月受傷,攬月樓急需新貨補充,自己會跟著發筆財,又提起了心情。
她先是抹著淚,為攬月抱幾聲屈,接著就說:“手裡正好來了新貨,模樣俊俏身段玲瓏,年紀十五六,一來就能接待客人,價格也不貴,我只花了三十兩,您給五十兩就成。”
攬月輕笑一聲:“值不值那個價,不得先看看?人帶來了嗎?”
“……這個。”劉婆子堆笑:“往常你也沒驗過貨,咱都是老搭伴,您信不過我?”
“今日不同往日。”攬月嘆息一聲:“我臉花了,樓裡又沒個接班人,就得找個國色天香來迅速上位。”
“別說五十兩,好了,一百兩我也給得。”
劉婆子一聽,眼睛直泛星星:“真的,那小丫頭的容貌,若是好好養養,在咱縣也是數一數二,不虧!就是吧……”
她猶豫了一下。
攬月搭眼一瞧,笑了:“性子太烈,不聽話?”
“好人家的姑娘誰一進來不都得鬧?”劉婆子笑:“至於性子烈,下午打了一頓,我瞧著倒是老實了,是個能把控的。”
“那你晚些帶來吧。”攬月毫不在意。
就是性子烈,身子一破,什麼念想都消停了。
女人啊,就是那麼回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情又不好了,隔著面紗都令人覺著她臉色陰沉。
丫鬟趕緊將劉婆子送了出去。
等轉身回來,丫鬟就套出了話:“姑娘,劉婆子手裡的丫頭姓錢,似乎跟錢管事來自同一個地方。”
攬月摸臉的手一頓。
…………
錢家老四房的訊息也不難打聽。
裴乾找了幾個衙役,等過了正午,就差不多知道清楚。
他興沖沖去找錢朵。
錢朵剛吃陪著縣丞夫人吃過飯,正準備躺會兒。
聽裴乾來找,只好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重新坐起。
來到外面的花廳,不等她開口,裴乾就張嘴叨叨開了:“師父,大喜啊!”
錢朵不出手,老錢家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話說當時錢朵分戶出去,老四房不知道為什麼,連夜跑路了。
過了好幾個月,才有人說在齊城見到了他們,好像過的不錯,錢老太婆穿金戴銀綾羅綢緞的。
看見家鄉的人,錢老太婆忍不住炫耀,說錢恆出息,掙了老鼻子錢,當初宋員外家的孩子,也得老老實實賣地給她們。
只是好日子沒過多久,王府突然沒了。
隨之依靠王府的墨家也被各種針對,當初墨宸打壓的宋管事勢力不敢跟神仙打架,難道還不敢揍小鬼?
賈剛在雲崗鎮設賭局失敗,齊城設賭局坑錢恆錢的卻很順利。
老四房剛闊氣沒幾天,家財就被錢恆全輸了出去。
如今不但地沒了,鋪子沒了,連住處也沒了。
錢恆捲了家裡所有錢財,不知所蹤。
張氏兒子高燒不退,眼看著要燒傻,恨的將錢芷給賣了十二兩銀子。
“如今張氏請了大夫給兒子看病,錢老太婆受了打擊,還要靠兒媳孫子過日子,賠錢的丫頭片子賣就賣了,竟然也不哭不鬧,還拿著賣孫女的錢稱了肉吃!”裴乾感嘆:“得虧你早點離開這家人,就沒見過自私自利到這種程度的。”
所以當初錢芷嘚瑟什麼勁兒,不過比著錢朵好一星點,在人眼裡還是個便宜貨。
錢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