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景湛破天荒的沒允許容華睡懶覺,一早就將人從被窩挖出來,親自替容華洗了面,又要接著替她更衣。
“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容華羞紅了耳朵,欲搶過景湛手裡的衣服,來到古代這麼久她依舊不習慣別人替她穿衣洗漱,唯梳髮還可以接受,。
“我來。”將人從凳子上扶起來,認真的將繁複的衣服一件件替容華穿上,其模樣極其認真“以前年紀輕時便是伺候穿衣洗漱的太監,如今許久未做的活,倒也沒手生。”
淡淡的語氣像是在講故事。
“大人,為什麼今天我要穿成這個樣子?”這衣服精美華麗,她垂眼便能看見領口繡著蝴蝶戲花的圖案,抬起手腕,就連袖口也繡著跟領口一樣的花紋。
“今日你要入宮。”
景湛並未看她的眼睛依舊認真的替她更衣,衣服穿完只見他引著她坐到日常梳妝的桌前,修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鑲嵌著寶石的象牙梳就要替她梳頭。
這是他第一次替她梳髮。
他的反常令她不安,即便知道他也喜歡她,但是這種事情他從未插過手。
“大人,我為什麼要入宮?去幹什麼?不去可以嗎?宮裡沒幾個我認識的人。我...我有些害怕。”
“你不必害怕,萬貴妃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景湛以為她說的是上次在皇宮遇見萬貴妃的事情“這次是去只是賞花吟詩,並無不妥。李玄之那小子應該也去。”
景湛邊說邊替容華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因著頭髮不長,複雜些的梳不成了“等你以後頭髮長長了,我再替你挽發,這次只能先這樣了。”景湛邊說邊替她插上了簪子,她最喜歡的那支蝴蝶簪,景湛左看右看,覺得這小巧的髮髻根本承受不了第二支簪子的重量便作罷,拿了幾朵小巧的粉紅色花朵點綴在蝴蝶髮簪的周邊。
皇后的賞花宴來了很多人,來者都是四品以上官家的單身男女。
容華是被一個太監領進宮的,大約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張平凡的臉,從皇宮大門一直到宮內都是他跟在自己的身後,容華猜測他可能是景湛身邊的人。
“真的是你。”肩頭忽的被拍了一下,公鴨嗓一般的嗓音驚喜的在身後響起,容華回頭,一張毫不掩飾驚喜的臉映入自己的眼簾,是李玄之。
李玄之許多日不見容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容華說,緊跟了容華一路,在她的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直至落座亦是跟在她的身旁。
“你少說兩句,聒噪。”
“你竟然嫌我聒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實在是太沒有良心了。”李玄之捂住胸口,一副受傷的模樣。
容華知道他是裝的,壓根沒打算搭理他,將視線從演戲入迷的人身上收回來,拿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裡。
“我還比不上一塊點心嗎?你看它都不看我。”李玄之的聲音越發尖銳,原本難聽的嗓音被放大在耳邊,容華怒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熄了聲。
景湛沒有來?也是,這次的宴會來的人似乎跟上次的不一樣,基本都是年輕男女,小至八九歲,大了二十出頭。
“你再找誰,再找我哥嗎?”
“你不要亂說,我跟你哥可沒有關係。”之前怎麼沒有發現李玄之這麼聒噪“我再找景大人。”想起他連心情都好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哪個景大人?”
容華沒有回答他。
快接近晌午的時候,李君墨踏著光而來,一雙銳利的雙眼直直的朝容華看來,反倒是容華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李君墨一眼,反倒是她身旁的李玄之嚇了一跳僵硬而又筆直的做好,沒有母親袒護的情況下,他是怕極了他這個哥哥。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李玄之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聲音極小,惹得容華偏頭“你說什麼?”
“沒事沒事,哈哈。”搪塞了兩句,再往方才的方向看去,還好如他所願,幾個女子將他圍住了。為首的那人便是潑辣的小公主宋茜。
“李將軍,前幾年的賞花宴您都沒參加,今年可算是參加了。”多少閨閣女子不嫁人,為的就是嫁一個如意郎君,李君墨便是眾人眼裡的如意郎君。
“公主說的對,將軍少了您感覺這賞花宴都失了幾分味道了。”說話的女子俏生生的臉上掛滿笑容,挽著宋茜的胳膊附和公主說道。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父皇今日也來了!”宋茜甚是開心,看樣子今日父皇要給自己賜婚了,畢竟自己的年齡跟李君墨的年齡都已經不小了,是時候該成家了“我要去迎接父皇跟母后。”宋茜既開心又激動,臨走前給了李君墨一個嬌羞的眼神,倒是後者,直接繞過宋茜走,在李玄之身旁行李。
一時之間,方才還熱鬧非凡的花園瞬間安靜下來,除了宋茜,其他人跪倒在地。
皇上找了一圈可算是找到了令他平添許多憂愁的那個跪倒在地的身影“平身吧,哈哈,今日既是賞花,便不必拘謹。”
李君墨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玄之,頗為不悅。李玄之天不怕地不怕單單怕自己這個不苟言笑的哥,在那瘮人的目光下,李玄之不情不願的挪挪屁股,將容華旁邊的位置空出來,
“公主,您看那個女人是誰,怎麼將軍去了那裡?”說話的是方才跟公主關係很好的女子。
公主順著手指指過去,果不其然“哼,長得一點也不好看我也不認識,而且那時什麼頭髮,真醜。”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我之前都未見過,想來也不值得公主放在心上,我們就不搭理她了,去那裡坐怎麼樣?”語調一轉,女子指的位置恰恰是李君墨的對面。
“嗯,”公主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宋朝國風還算開放,此時宴會上,長輩面前的年輕男女相談甚歡,一時間歡聲笑語環繞不絕。
容華有些食不知味,身旁坐著的人像大山一樣壓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氣來。整個宴會上她認識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雖然你我相處時日不多,不過你依舊是我的未婚妻,今日皇上便會賜婚,我此時與你說也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容華愣住了,也有些慌,她偏頭抬眼看向李君墨,只見他嘴巴抿得緊緊的,烏黑的眼眸滿是認真“我不會同意的,你別想了。”她氣惱的往旁邊挪了絲位置,企圖離他遠點。
李君墨嗤笑出聲,似是在嘲諷。
宴會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唯容華坐立不安,面帶愁色,早知她就不該聽景大人的,這宮宴原就不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