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狂從回憶中醒來,在次看向雲行衍,顫顫巍巍的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則主而事,我一直在等一個人能像劉備一樣的來三顧茅廬,今日我終於等到了!”
看著徐狂那熱忱的目光,雲行衍反問道:“等我?我不過一個失意之人,就算你跟了我也是明珠暗投!”
徐狂:“巧了,我也是!”
雲行衍見這人甚是有趣,說道:“你莫非知道我要圖謀大事?”
徐狂正色道:“三皇子遠道而來必有所圖,不是我吹噓,在這武修縣內除了我徐狂,誰人能擔當上名仕二字?都是一群愚蠢的傢伙,就連那縣太爺也一樣!”
雲行衍繼續說道:“可是你要知道,跟我做事時常會有生命危險!”
徐狂:“那我就賭一回!”徐狂一揮衣袖無比豪氣的說道:“大丈夫做事義無反顧,我徐狂本就是一介賭徒,今日就拿我自己做注!三皇子定能成就宏圖大業!”
“好!”
雲行衍將扇子合起,欣喜的說道:“我正好需要像徐先生這樣有勇有謀的人來做我的軍師,徐先生,你可不能反悔啊!”說罷雲行衍將手掌伸出,兩人擊掌為誓,徐狂也痛快的說道:“絕不反悔!”
徐狂當即將宅院封存,辭退了下人,買好馬匹新衣,兩人在此徹夜長談之後,第二日便踏上了前往燕雲山的路,路途上,雲行衍將自己的處境盡數說與徐狂聽,徐狂當即問道:“公子,如果帝師顧雨青早已仙逝,又或者他根本不見你,你又該如何?”
雲行衍問道:“那先生以為呢?”
徐狂笑道:“先說當下朝局,自太子被廢以來,諸皇子蠢蠢欲動,九皇子云子忠賢名遠播,盡得百官人心,主上不可與之爭鋒!令弟雲天清年紀輕輕卻拜將封侯,此可以為援而不可圖之,大皇子云千乘乃能征善戰之輩,卻也只是個無謀之人,而自古擇儲非嫡既長,如若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的話,那麼大皇子無疑是最大的贏家!”
雲行衍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徐狂接著說道:“而今文臣以暮正豪為首,武將以曲長寧為尊,切二者水火不相容,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那這儲君之位不出意料應該就是大皇子莫屬了!”
“哦?”
雲行衍問道:“為什麼不是雲子忠呢?你不是也說了麼?我九弟盡得人心,難道他還不及大哥?”雲行衍納悶了,這徐狂說話雲裡霧裡的把他都給整糊塗了,這時候徐狂解釋道:“非也非也,主上請聽我慢慢道來……”
“這自古君心難測,九皇子雖得天獨厚,可難免落下結黨營私的名聲,況且文皇帝時期,權臣劉御當道,設百官如家奴,視國庫如私產,以一人之心奪萬民之心,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大大的奸臣在早年卻是文皇帝最忠實的擁護者?”
雲行衍又問道:“可是先生,之前聽聞我父皇病重,讓九弟暫代朝政,這還不足以說明是父皇對他的垂愛麼?”
“主上這樣想就錯了,簡直是錯的離譜!”兩人行至河邊翻身下馬,讓馬去飲水,二人則是坐在樹下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徐狂說道:“與其說是垂愛倒不如說是皇上對九皇子的一個考驗,我早聞主上鐵面無私,曾追繳大臣對朝廷的欠款不惜把兩朝元老張太尉逼死,可主上你想過麼?你把張太尉逼死都追不回來的欠款,為什麼在九皇子當政一個月的時間內就如數湊齊了呢?”
雲行衍這才明白過來,說道:“看來九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不過,這又跟我們此次燕雲之行有什麼關聯呢?”
“關聯可大了!”
徐狂習慣性的摸出酒葫蘆猛灌了幾口,說道:“如今太子之位無主,必將會引起宗室爭鬥,而今七大藩王加朝內的大臣們都紛紛將寶押在了自己看好的皇子身上,所以無論立哪一方,勢必會得罪另一方,所以唯一能平衡他們的就只有一人!”
“雲洛天?”
雲行衍聳了聳肩說道:“他都被關到輓歌園了,你認為他還有機會?”
徐狂笑了笑說道:“如果說有人想給他機會呢……”徐狂的話讓雲行衍沉思不已,下令圈禁雲洛天的人是武帝,那麼這個機會……雲行衍想到這兒一拍腦門說道:“是父皇?!”
“沒錯!”
徐狂說道:“據我的瞭解,當今聖上一向偏袒二皇子,就算做出這件事也是意料之中,所以我們應該早做謀劃,最好是讓我們成為提出釋放二皇子要求的這個人!”
徐狂的話有理有據,不過在雲行衍看來是無稽之談,雲行衍當即否定了徐狂的計策,所以他接下來的話雲行衍根本沒興趣聽下去,只見他面色鐵青的說道:“恐怕有一點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我與雲洛天不共戴天,他那樣害我,我是絕對不會為了自己有個回京的機會就出賣自己的人格,他那樣辱我賤我,如今害的我妹妹生死不知,我流亡在外,你叫我去給他求情?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主上……”
徐狂見雲行衍撇過頭去,便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心中暗道:這三皇子如此性情,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只是可惜了錯失一個依附太子從而韜光養晦的機會!
幾天後,燕雲山下
雲行衍與徐狂來到此處已是傍晚,要了兩間上房後便坐在一樓用餐,如今離恨宮近在眼前,可是奈何燕雲仙山高聳如雲,所以只能捨棄馬匹徒步前進,大約需要一天的腳程才能抵達離恨宮,兩人也不張揚,低調的要了幾個小菜一碗素面便坐下開始大快朵頤,途中進來一夥身穿紅袍頭戴斗笠的俠客,大約十來人,惹得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徐狂見狀小聲的說道:“三皇子,我覺得這幾人有些古怪”
雲行衍卻不以為然,說道:“離恨宮曾為天下第一大宗門,山下多有武林人士又有什麼古怪的?”
徐狂:“是這樣不錯,可是我看他們一身肅殺之氣,根本不像是慕名前來拜謁離恨宮的,反倒像是找茬的……不知道三皇子平日對江湖上的事感不感興趣?”
雲行衍搖了搖頭,此時在樓梯前的一座一米高左右的木臺上,擺著一張書桌,一張椅子,當然還有一個身著長衫的說書先生,拿起驚堂木啪的一敲,然後說道:“諸位,小老兒今日又來說書了,今天,咱們就來說說這一個月前拜劍山莊的滅門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