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來公司,我自然是張開雙手歡迎,遇到了什麼困難儘管和我說。”
“當然。”江亮笑著回答到,但是,看向宮鉑的目光裡面,有著前所未有的複雜。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發現,現在江亮握著酒杯的那一隻手都在隱約的顫抖,江亮用另外一隻手蓋在了上面,隱藏了過去。
在這之前,江亮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對著宮鉑下毒。
這是慢性毒藥,藥效不會很快發揮,他神不知鬼不覺的下藥,再過不久,宮氏的天,就要變一變了。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兩個了,我都說了,不用來的。”顧父說著客套的話,蘇樂擺擺手,表示沒什麼,搬家這樣的大事,怎麼可能不來啊。
這是顧父顧母做出的十分艱難的決定,之前的別墅已經成了廢墟,就算可以推翻重新建造,顧父顧母也不願意回去了,自己的女兒葬送在了那場火海里面,他們老兩口,都無法面對這片土地了。
“我打算好了,帶著棉棉她媽搬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不要讓她觸景生情,總是傷心。”
再次提起顧棉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重,蘇樂看著也只能苦笑,她都需要時間才能慢慢走出來,更加不要說,是顧棉的至親了。
他們二老要用半輩子來療傷了,搬遠一點,或許也好。
“你們來的也正好,我和她媽媽,打算今天去看看棉棉,以後,搬的遠了,來的次數也少了。”
“也好,希望伯母的心情也能好轉起來。”蘇樂點了點頭,這樣也好,顧伯母承受不起這麼多的傷痛,離遠一點,對誰都好。
大家都在努力淡化那份悲傷。
今天是個好天氣,天空晴朗,他們到來的時候,墓碑上的那張照片,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彷彿在閃閃發光。
黑白照片裡面的顧棉笑的很開心,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牙齒,眼裡面有星光的存在,那是一個鮮活的女孩子。
這不是第一次來到顧棉的墓碑之前,但心境卻和上一次全然不同。
“棉棉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媽媽也會有新生活的,你這麼懂事,如果媽媽傷心的話,你也一定會難過的吧?媽媽一定呼努力……”
那哭腔,誰聽了,都忍不住,蘇樂別過頭,淚眼朦朧,強忍眼淚。
他們在墓碑前面待了一個上午,還是顧父主動提出,時間不早了,該走了,顧母戀戀不捨,顧父狠心帶著顧母離開了。
“他們會生活的很好的,棉棉。”蘇樂在臨走之際,回頭對著那張照片說來一句,或許是陽光太耀眼了,或許眼睛裡面的淚讓視線朦朧,恍惚之中,好像看見了顧棉,就像是初見一樣,揚起那麼燦爛的笑容來。
曹宇姍姍來遲,他一直被顧家父母抗拒,但曹宇也一直在堅持不懈,他不知道,如果連這麼一點,都抓不住的話,他該如何是好呢?
生命之中,只剩下了一片虛無。
曹宇沒有找到顧父顧母,他們已經離開了,曹宇得到訊息,馬不停蹄的趕來,還是錯過了那一面。
他聽聞訊息,追到了墓園裡面來,這個地方是曹宇的禁忌,彷彿不來,不親眼所見,顧棉就沒死,就能當做顧棉還活著,但現在,這個夢似乎到了該醒的時候了。
曹宇步履緩慢,一步一步,這條路似乎無比的漫長,可還是會有盡頭的。
他的盡頭是顧棉的相片,上面還擺放著兩束花,在花的映襯之下,顧棉的笑,也像是花一樣。
“……我,來了,來看你了。”曹宇揚起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雖然是在笑著,但卻是無比的悲傷,“你肯定不喜歡我來看你,肯定不希望用這種方式見面。”
“棉棉,我知道錯了,打我罵我都好,你回來好不好?”曹宇卑微的懇求著,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曹宇無力的跪在了顧棉的墓前,痛哭流涕著,他的指甲摳進了石縫裡面,鮮血淋漓。
曹宇很後悔,一開始,就錯了,他不該糾纏的,該放走顧棉的,不該死纏爛打的話,或許現在的結局會不會好一點呢?
天色漸漸變晚,大爺打著手電筒巡視著,手電筒的燈光之下,冷不丁出現一個人,倒是怪嚇人的。
不過大爺定睛一看,是個男娃子。
曹宇很狼狽,他跪在顧棉的目前,痛哭也無法挽回局面。
“哎,回去吧,墓園過了可以探望的時間了,年輕人,想開點,有什麼過不去的。”
曹宇現在的樣子太悽慘了,連大爺都忍不住插了句口,曹宇沒有回答,他或許連大爺說了什麼話都沒有感覺到。
曹宇木然的站起身來,雙腿僵直,像是個木偶一樣離開了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