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蘇樂,幾乎已經忘記了昨天看到的最後一條訊息,直到她下樓在公寓門口看到了宮鉑才突然想起來,宮鉑原先便說過,要送自己去《剎那》開工儀式。
可是現在的蘇樂,懼於見宮鉑,她不想再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不想失去理智。
可是這一切,宮鉑並不知道。
“過來。”宮鉑靠在車身上,看見了怔在原地的蘇樂,眉微挑,聲音微沉,帶著絲絲縷縷的霸道。
蘇樂抿著唇,躊躇了許久,才走上前去,她眸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宮鉑,開口,“其實你沒必要來的。”
“我願意。”宮鉑清淺地瞥了一眼她,唇不著痕跡的上揚了一抹弧度。
蘇樂啞然,也不再與他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拉開後座車門鑽了進去。他想要送便就讓他送吧,畢竟等開工之後,她會好幾個月待在組裡。有些話,如果現在不說,以後,可能就更加難以說明了。
宮鉑看她沉默鑽入車內的行為,也沒想太多,微思考了一下,進的也是後座。
見到自家老闆的行為,充當著司機的李制,很有眼色的升起了擋板,跟後面的兩位隔出了一個私密的空間。
車廂裡的氣氛一度沉默,宮鉑心裡還反覆咀嚼著昨天謝摯說的話,尋找著合適的時機,想要和蘇樂說清楚關於厲薇薇的事。
可是最先開口的卻是蘇樂。
她眉眼微斂,出口的話語略微酸沉,“宮鉑,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蘇樂的話打亂了宮鉑原有的思路,他眉頭緊皺,帶著寒冷的氣壓看著蘇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蘇樂倔強地轉頭,盯著窗外,整個身子緊貼車門,完全是一幅抗拒的姿態。
“蘇樂,你不要太過分。”宮鉑隱有怒氣翻湧。
他不明白,為什麼就只是一個晚上,蘇樂的態度就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蘇樂卻是眼角一酸,卻不再沉鬱,她鼓起勇氣,直視宮鉑的眼睛,目光堅定,“不,今天我們必須說清楚。”
宮鉑氣急了,語氣陰冷,“你真以為,我這麼多天是跟你鬧著玩的?”
蘇樂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宮鉑這些天都表現她看得見,可是有什麼用呢?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短時的情誼,她努力了八年都沒有結果的事,她不相信就這麼簡單得到了。
“是不是鬧著玩,又有什麼關係呢?”蘇樂唇角笑意諷刺,卻不知道這抹神色針對的是宮鉑,還是她自己。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宮鉑勉強冷靜下來,沉聲,“但是你沒有必要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讓我痛苦。”
痛苦?蘇樂卻是嗤笑勾唇,他給自己的痛苦還少嗎?如果可以,她還真的希望宮鉑去感受一下自己這麼些年的痛苦。
可是,她有什麼資格讓宮鉑痛苦呢?他與厲薇薇曾經不也是轟轟烈烈,可是結果呢。厲薇薇離開他之後,不到一年,他便可以去找別的女人。而她,一個情婦,又能讓他痛苦多久?
“我沒有什麼想知道的。”蘇樂微垂眸。
以前她還想知道宮鉑和厲薇薇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在想來,她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必要去知道這些事情呢。
宮鉑摸不準蘇樂的想法,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摸清楚過。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再舍下面子,去主動解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冷哼一下,轉頭,不在看蘇樂,堅毅地臉龐線條鮮明冷硬,周身氣壓極低,讓人不敢靠近。
蘇樂也不再說話,一路沉寂。
而最痛苦的莫過於坐在前面開車的李制了,雖說有隔板隔著,但是隔音效果到底不怎麼的。現在的他,還當真是連車開的是快是慢,都是心驚膽戰的,生怕停車後宮鉑把氣撒在自己身上。
“蘇樂,我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重新決定。”車向前行進一段距離,宮鉑突然開口,語氣有些僵硬。
天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麼複雜,卻又不甘表現出來讓人笑話,他試圖挽留蘇樂,卻說不出溫柔的話。
“不用了,我不需要。”蘇樂的態度強硬,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宮鉑薄唇緊抿,不再說話了,他眸光陰沉,明暗不定。隱晦的目光掃過蘇樂的身上,最終卻只化為一聲細微的冷哼。
車內的氣氛冷凝,蘇樂有些坐立不安,她沒有看宮鉑,只是淡淡開口,“在前面能下車的地方把我放下來,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你們大駕送了。”
這一番話也不知道是對宮鉑說的,還是對充當司機的李制說的。沒有得到自家老闆的命令,李制自然是不敢隨意搭話,只能屏著氣,假裝自己不存在,當縮頭烏龜。親親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只聽見宮鉑略帶粗重的呼吸聲,然後,開口沉冷含冰,“按她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