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瑾蘇也沒有想到,最後只是將王氏禁足了事。
雖然,她知道,安鶴慶不忍重罰,一方面是不想將此事鬧大,另一方面,也是顧忌著夏雨的身份。可是這樣處置,晉研公主會接受嗎?
說起來,剛才晉研的態度便頗為古怪,王氏說胭脂是夏雨給的,她不僅沒有趁勢追究,反而將王氏訓斥了一頓,這是為何?難不成僅僅是為了顧全安素清和相府的顏面?
瑾蘇百思不得其解。
考慮到央吾苑眼下守衛森嚴,她也不好在這個當口上去冒險,不過王氏既無性命之憂,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的。
離開央吾苑不久,空氣中就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警惕的白芷緊跟著瑾蘇,小聲的詢問著,“小姐,這是新鮮血液的味道。”
瑾蘇點點頭,“嗯,咱們去看看。”
說罷,二人當即尋了血腥味而去。
二人隱匿在書淺院外面的樹叢裡,瞠目結舌的盯著院子,縱使她們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這般血腥和殘忍的場景也不曾見過。
平日在書淺院伺候的那些人,此時此刻,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渾身是傷,面目全非,若不是瑾蘇近段時間來得頻繁,定認不出他們。
白芷警惕的拐了下她的胳膊,小聲道,“是管家?”
抬眼看去,正是管家,只是此時的他,已沒了平日裡慈眉善目的模樣,冷血的吩咐著手下,不留一個活口!
白芷暗暗嘆了口氣,似不忍心,拉了拉她的袖子,輕聲道,“小姐,咱們還是走吧!”
瑾蘇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跟著白芷一道回了菡萏院。
書淺院的那些丫鬟小廝,上午還歡天喜地的領賞錢,感念著主子們的恩惠,誰知,一日不到,便成了主子的刀下亡魂!
血洗書淺院,這麼冷血和殘忍的手段,若不是安鶴慶授意,區區一個管家,應該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僅僅只是為了保住安素清的聲名,相府的顏面,便將十幾條人命視作草芥,這未免也太過無情了!
想到這些,她心裡,莫名的有些傷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直到悅耳的蕭聲傳來,她才轉移了注意力,逐漸放鬆,慢慢入睡。
都說春雨綿綿,潤物無聲,但這場雨,卻噼裡啪啦的下個不停,好像要將書淺院的鮮紅徹底洗淨一般。
給安素清下的藥量並不重,睡了一天一夜後便醒了。
“大小姐,大小姐,老爺叫你過去看看,少爺醒了!”一個丫鬟,站在菡萏院裡叫喊著。
“哦,知道了,馬上就來,”話音落,瑾蘇拿了傘便衝了出去,白芷和白芨提著醫藥箱緊隨其後。
“少爺不是在客房嗎?怎麼走這條路?”白芨問道。
“哦,少爺已經不在客房了,在老爺的書房,”帶路的丫鬟邊走邊解釋。
想起書淺院被血洗一事,瑾蘇心裡有些緊張,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往書房去了。
剛行至書房廊下,便聽見摔茶杯的聲音和安鶴慶的訓斥聲傳來。門沒關,瑾蘇小心翼翼的進去,第一眼便見到安素清跪在地上,衣衫盡溼,髮梢都還在滴水,應該是一路冒雨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