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提著熱茶進來,一面倒水,一面問,“怎麼樣?今日審理時,可還順利嗎?”
“順利,簡直太順利了,”白芨轉過身,拿著逗鳥的樹枝就走過來,喜不自勝的說道,“姐姐,你都不知道,今兒雖說是開堂審理,但是我和小姐,全程幾乎一句話都沒說,最後就被無罪釋放了。”
說著,白芨的手,就不自覺的伸向了桌上的點心。
“啪!”白芷一掌拍到白芨的手上。呵斥道,“剛餵過鳥呢,還不去洗洗手,是不是想吃鳥屎啊?”
白芨委屈巴巴的朝白芷撅了噘嘴,但下一瞬,立馬起身,乖乖的去洗手去了。
“呵呵呵~”瑾蘇捂著嘴偷樂,十分享受這樣輕鬆的氛圍。
天快黑的時候,瑾蘇正在用晚膳,聽到杏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三爺,三爺,您先且慢,大小姐……”接著,便是“吱呀”一聲,門被重重的推開了。
“安瑾蘇!”瑾蘇起身,溫婉有禮的叫了聲,“三叔!”三叔陰沉著臉,坐到瑾蘇對面,“啪”的一聲拍到桌上,震得桌上的杯碗茶盞“叮噹”作響。
“杏兒,你們把桌子先收拾了吧,”瑾蘇吩咐道,“去給三叔上茶。”三叔抬手,“不必麻煩了,我是有幾句話來問問你,說完就走!”
“三叔請問,”瑾蘇抬了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你三嬸?”
“三叔此話差異,關押三嬸的是府尹大人,若說要放,三叔怕是找錯人了吧!”瑾蘇淡定自若的說道。
“行啦,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三嬸入獄,還不是因為你說有人行刺你而起嗎?倘若你去向府尹大人說明,其實是你弄錯了,只不過是一場誤會,那他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釋放你三嬸了嗎?”三叔說的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此時正好白芷端了茶水過來,瑾蘇接過來,親自倒了茶水遞上去,儘量平和的道,“三叔這個忙,我怕是幫不上了……”
三叔瞪了她一眼,一把掀翻她剛放在桌上的茶杯,起身怒斥道,“你這小丫頭,怎麼親疏不分呢,那可是你三嬸,是你沫兒妹妹的生母,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吶!”
“哼,”瑾蘇後退一步,冷聲道,“說到心狠嘛,三叔應該去牢裡問問三嬸,她怎麼能狠得下心,去買兇殺我!”
“嘁,你不是沒事嗎?你三嬸肯定也是一時糊塗,並是不真心要害你,否則,你現在怎麼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兒呢?”
“哈哈哈~~”瑾蘇苦笑道,“三叔,聽您這話的意思,是我活下來,不是因為空青及時相救,而是因為三嬸咯?難不成,空青是三嬸叫來救我的嗎?”
“哼!你這丫頭,怎麼油鹽不進呢,真坐實了你三嬸的罪名,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對咱們安家來說,又有什麼好處?虧你還是相府的大小姐,做事竟這般不顧大局!”三叔氣勢洶洶的說道。
“三叔,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能因為我大難不死,就假裝這件事沒有發生過,要我去謊稱這只是個誤會這樣的話,瑾蘇實難從命,還請三叔體諒!”
“你,你,真是個掃把星!哼!”三叔指著她的鼻子罵完,甩了甩袖子便氣呼呼的離開了。
白芷俯下身去撿地上的茶杯碎片,白芨則上前扶著瑾蘇,憤憤不平的道,“三爺說這話,也真是太過分了,明明是三夫人心術不正,卻還要小姐撒謊去救她,要換了我,指定早早的把她給休了,一了白了!”
瑾蘇抬眼看了看白芨,微微勾了勾嘴角,點頭道,“你說得對!”
折騰了一整天,原本還想早些歇息的,誰知道三叔離開沒過多久,管家便親自來菡萏院,讓瑾蘇去安鶴慶的書房,說是有要事找她商議。
這麼大晚上的找她,腦子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為了三嬸的事!
瑾蘇吩咐白芨先歇息,讓白芷跟著她去了。
已經入了冬,夜裡的風尤其寒冷,管家提著燈籠走在前頭,截然不同的是,她和白芷不緊不慢的跟著。
到了書房,管家輕輕釦了兩下門,恭敬的道,“老爺,大小姐來了。”
“進來吧!”
裡頭,安鶴慶毫無溫度的聲音傳來。
管家推開門,轉身對她說道,“大小姐請吧!”
倆人進了屋,安鶴慶和老夫人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三叔則揹著手,站在另一邊,三人的神色,都顯得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