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安雅盛和晉研回來之後,府裡便又開始忙碌起來。加上晉研的心裡怒火難消,所以,在瑰禾院外面,也能聽見裡頭有叫罵聲傳出來。
王姨娘收租的事兒,看似已經翻篇了,實則她和晉研之間的爭鬥才剛剛拉開帷幕。不過王姨娘終究只是一個妾室,再如何裝可憐,扮柔弱,也無法避免晉研名正言順的使喚和管教。
這不,現在,又讓王姨娘跟著三絃去庫房抄寫賬簿了,說是為了熟悉熟悉府裡的開銷用度。名目倒是十分不錯,但實則不過就是找了個藉口,讓王姨娘一刻也不得清閒。
瑾蘇原本是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快要到雲湘院大門的時候,安夏雨也不知從哪兒衝了出來,差點就撞到瑾蘇懷裡,好在白芷眼疾手快,一個閃身,便擋在瑾蘇身前攔住了安夏雨。
“長姐,長姐!”安夏雨著急的喊著。
白芷看清楚是安夏雨,便放鬆了警惕,微微往旁邊站了站。
“你這是怎麼啦?”瑾蘇問道。
安夏雨上前一步,拉著瑾蘇的手,滿臉焦慮的說道,“姨娘這幾日,天一亮就被三絃給帶走了,天黑才回來,姨娘本就大病初癒,又剛從鄉下回來,連安穩覺都沒有睡好,又這樣日日不得消停,我擔心姨娘的身子,怕是吃不消啊~~”
說完,安夏雨的雙眼已經飽含淚水,讓人看了甚是動容。
瑾蘇抽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安夏雨的手,安慰道,“公主既是當家主母,自然有權吩咐王姨娘為府裡的大小事務出力,不僅是我,恐怕連父親和祖母都干涉不了。”
安夏雨看著瑾蘇的眼神有些失望,一低頭,眼裡的淚再也含不住了,順著臉頰便流了下去。
瑾蘇拿了一塊乾淨的絲巾出來,拭去安夏雨臉上的淚水,後又將絲巾放到安夏雨的手裡。
“你也別太擔心了,左右還有春月在一旁伺候,雖說日日忙著抄寫賬簿,但也總好過吃不飽、穿不暖的躺著被病痛折磨吧!再者說,你這般四處求情,非但沒有半點作用,若是傳到公主耳朵裡,又不知道會怎麼說你了。”
安夏雨皺了皺眉,似懂非懂的看了眼瑾蘇,一把抹了眼淚後便勉強的擠出一抹笑,挽著她,“長姐說得對。”
瑾蘇淺淺的笑了笑,表示安慰,又抬手將安夏雨額上的髮絲整理了一下,才笑著說道,“瞧瞧你,明明笑起來這麼好看,就別老是哭喪著臉,要多笑笑!”
安夏雨嘿嘿的笑了兩聲,便和瑾蘇相互攙扶著進了雲湘院。
“大小姐和二小姐來啦~”齊嬤嬤笑道。
瑾蘇倆人客氣的點了點頭,安夏雨指了指堂屋,問道,“祖母可在裡頭嗎?”
齊嬤嬤點點頭,又側身回頭看了看,然後才用手捂了半邊臉,輕聲道,“剛還發了一通脾氣呢,這會估計也不太痛快,你們小心勸導吧。”
安夏雨鬆開了瑾蘇的手,走到齊嬤嬤跟前,小聲道,“怎麼啦?”
齊嬤嬤搖搖頭,一臉無知,“一大清早,就有人來傳話,也不知說了啥,叫老夫人氣壞了。”
瑾蘇見問不出什麼,便叫了安夏雨先進屋再說。
剛進屋子,一個茶杯就“哐當”一聲仍在了瑾蘇腳邊,嚇得安夏雨還沒忍住叫出了聲。
瑾蘇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給安夏雨使了一個眼色之後,便不緊不慢的走到老夫人身邊。
一旁的張嬤嬤連忙將老夫人身上的茶水擦乾,瑾蘇則重新倒了小半杯放到了老夫人手邊,這才問道,“祖母,什麼事兒讓您生這麼大的氣啊?”
老夫人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左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像是氣極了。
瑾蘇看了看張嬤嬤,但人家根本也不回應她,她也只好作罷,勸慰道,“祖母,您當心彆氣壞了身子。”
張嬤嬤擦完老夫人衣裳上的水漬,又給她順了順氣,“大小姐說得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是再生氣,也沒有用啊!”
張嬤嬤有意無意的透露了一點,卻又不甚清楚,但想想應該多半是四叔的事兒,畢竟說起府裡最不爭氣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祖母,您若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說出來,說不定蘇兒還真有可能會幫得上您呢?”
“哎,真是冤孽,冤孽啊!”老夫人愁眉苦臉的嘆道。
“母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