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了現在，周亮才抬起頭來，平靜的掃了眼四周。
這裡的風景，確實不錯，而來往來的醫生護士都很漠然，彷彿對四周並不關心。
療養院不是很大，蘇寧寧待周亮進來以後，進了其中的一棟樓，在走到了三樓後就停下來了。
周亮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蘇寧寧指了指第一間病房：“就在這裡了，你進去吧，我在門口。”
周亮知道蘇寧寧本事強大，他就算不在門口，自己和媽媽的對華，也是逃不掉他耳朵的。
他悠悠的看了眼蘇寧寧後，走進去。
“咳咳。”一進來，便聽到沉重的咳嗽聲，何欣鑫已經沒了往日的精神，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眼睛微微眯著，呆滯的看著頭頂。
她並沒有被用藥，也正是因為這樣，四周透出了死寂一樣的冷漠。
“媽媽。”周亮撲過去，就算什麼都不問，他也知道媽媽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
這都是他的錯！
奈何，他幫了蘇寧寧，就還有下次，下下次，他們就如掉入了深淵，永遠不能爬起來了。
何欣鑫聽到周亮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先是不確定的看了眼，隨即才張開手臂，歡迎周亮。
“他讓你過來的？是不是他又威脅你了？”何欣鑫虛弱的問。
周亮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低下頭去。
這種事， 到了現在，多確定。
他的沉默，讓何欣鑫心中很不好受，她漠然的嘆息：“果然，你就不該答應的。”
若是你不答應，就不會有如今的種種，甚至是以後的困難，都不會出現。
“媽媽，我不答應的話，會發生什麼？”周亮平靜的反問何欣鑫，他的拳頭，一點一點的捏緊，直到青筋暴起，“我也是沒有辦法。”
“那麼你現在，是有辦法了嗎？”何欣鑫詢問他。
周亮被問到了，咬住了嘴唇，不語。
“看吧，你沒有辦法。蘇寧寧究竟有多強大，我還是隱隱能感覺到的。我是個農村人，對於城市中的許多都是不明白的，但是我知道，人，就是要頂天立地的活下去。你這樣活著，自己覺得很無奈也就罷了，還會一直被壓抑，到了最後，你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來。”
最後一點，才是最可怕的。
“我的年紀是真的大了，幫不了你什麼，還會拖你後腿。本來，沒有我，你就不用這麼的難以選擇了。所以，在你爸爸死的時候，我就告訴了你，不要在意我的死活，你該做怎樣的選擇就做。”何欣鑫看著周亮，很平靜的說出。
生活，讓她明白了，有些時候活著並不是一種快樂。
周亮看著何欣鑫，那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心口的痛，此時蔓延開來，很難受。
“對不起。”此時此刻，周亮能說的，只有這個，他很壓抑，幾乎快要壓抑到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