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
聽了一整晚的歌,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兒發呆,彷彿回到了高中校園。曾經的我也是這樣坐在一旁,靜靜地聽他們歌唱,數不清度過了多少個夕陽西下。
記得有時候大家都唱嗨了,何家承也會把話筒塞到我的嘴邊,可不擅長唱歌的我總是被自己吼出來的奇怪聲音嚇到。
還記得那會,他們幾個會央求著要抄我的作業,而我也會給他們寫幾句現在看起來酸不溜丟的歌詞兒。
我經常強調說,作業別全照抄,別全照抄,可是還是有人會笨的連我的名字都抄上。而看到我寫的歌詞兒,何家承總是會說,你這寫的太文藝,能不能寫點瘋狂的,直白的,接地氣兒的。
演出聽到了後半段,也是高潮的時候,酒吧裡開始人聲沸騰,終於輪到偶像滿星月師兄上去唱歌。他上臺先沒有開口,而是和何家承兩人十分默契地合作了一首吉他雙人彈奏的經典曲目《月光》。
看著他們在臺上演奏,手裡的琴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讓我彷彿穿越回到了那年的新年晚會。
當時學校突然趕時髦地搞了個首次校園新年晚會電視直播,只記得每個班的電視螢幕上都是滿星月帥氣的臉和好聽的歌。後來,因為何家承和滿星月師兄兩人熟悉的關係,而我又和何家承是死黨兄弟,自然就變成不少純情少女的愛心信使,受委託把各種巧克力糖、星星、紙鶴還有情書透過我轉給何家承,最後轉交給滿師兄。
要不是這一整晚聽歌。我都快忘記了,我們還曾經擁有過這麼純真又美好的時光。
滿星月的幾首歌,隨隨便便的就把酒吧的慶祝活動瞬間推向高潮。
人們開始變成群舞大合唱的那種狂歡。
何家承一結束表演,就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我在的格子間,一臉興奮,眼睛裡放著光,一邊聽著師兄的歌一邊跟著繼續嗨。
“小梅子,今晚是滿師兄唱的好聽,還是我唱的好聽?”何家承好像什麼時候都不忘開玩笑。
要是擱在以前,我肯定直接打擊他,說他唱的跟滿師兄唱的簡直沒法比。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首卡斯布羅集市,今天的我突然不想打擊他,只是想回給他微笑。
“滿師兄唱的一如既往的好聽……不過,今晚你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哦,在我心裡,今晚你是superstar!”
我得意地看著何家承的眼神從暗淡到發光,心裡偷偷地笑著,心想這小子就是簡單,隨便給個糖吃就美的不行呀。
“小梅子,聽到你的讚賞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你以前光會打擊我。”
“有嗎?”我故意眨著眼睛看著他。
“沒有嗎!不過,你不知道我今天聽到你表揚有多開心。”
然後他就衝我一臉傻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望著他的笑容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含酒精的飲料的緣故。我們兩個突然不再鬥嘴,開始和平相處了,難道是彼此都不太適應?
一晃居然已經臨近11點,我無意中按了下手機螢幕,這才驚叫著跳起來。
“過了10點半啦,完了完了,宿舍已經門禁啦!阿姨鎖門了,肯定不會讓我進去了啊!怎麼辦怎麼辦!連續兩天夜不歸宿了……”
我一臉無助地看向何家承,心想默唸的是——看來今晚還要繼續刷你的臉住你的酒店了。他竟然也沒損我,只是溫柔地舉起手很自然的揉揉我的頭頂,說:“放心吧,哥不會讓你睡馬路的。”
“那現在能回去睡覺了嗎?我還是個病人,還沒有吃最後一頓藥,明早還要去輸最後一天的液呢。”
“能,聽你的。你說累了咱們就走。等這群人狂歡結束還真不知道要到幾點了。”
說著何家承就站起身,拉我往外走。眼尖的徐天亮先看到我們要離開,隔著幾個人喊著:“承子,幹嘛去?才不到11點啊。不是你的風格啊!”
“困了!回家睡覺!”何家承拉著我沒轉身繼續往外走,就這麼愣愣地回了他們一句,卻突然覺得場面有些曖昧。
“睡你麻痺什麼睡!說好今天不醉不歸的。你他孃的要先跑了。”徐天亮一旁的許錚還是老樣子,開口就卷,儼然已經喝多了。
“你麻痺!你們哥幾個今晚隨便喝,我得送梅子回家。”何家承就這樣拉著我丟下他幾個哥們,徑直往外走。
可是……何家承說的是要送我回家……這是要回哪個家?難道不應該是回酒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