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拉麵,我和閆旭兩個人就手拉著手,輕車熟路地翻牆進了校園。翻牆的地點就是我們倆曾經的秘密通道,只是沒想到,畢業都這麼久了,這條秘密通道依然還在,沒有被學校保衛處給處理掉。
雖然週末沒有課,但是這麼晚了依然有提前返校的補習班的學生和畢業班的同學主動在教室裡上自習。
名校果然有名校的風氣,怪不得剛剛門口的拉麵大叔都知道我們學校的學生高考成績好。
除了有同學們上晚自習的教室之外,科教樓的門竟然也是開著的,保安正在門口昏昏欲睡,這場景像極了從前。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了啊,想要透過門口保安的盤問,混進科教樓的頂樓,和閆旭到那個圓形的觀星臺去看星星,好像有些難度呢?
沒想到,這個問題剛出現在我腦海裡,閆旭就衝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經有了對策。我心想,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嗎?
“在這等我五分鐘。”一轉眼的功夫,閆旭就從教學樓裡拎著兩件校服外套走了出來。
我還沒太明白怎麼一回事,他就塞了一件給我。
“傻瓜,愣什麼神兒呢?還不快點換上。”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校服不就是通行證嗎?穿上校服基本上就可以不被保安攔下了啊。
於是,我們兩個一人一件穿上,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科教樓,門口的保安果然都沒有盤問我們兩個為什麼大週末的晚上還要到科教樓搞科學研究。
剛進了樓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我甚至能恍惚看到,曾經我們幾個搗蛋鬼半夜為了看一場流星雨,相約溜進空無一人的科教樓的模樣。
——當時我們幾個人雖然都已經爬樓爬到了頂層,但是每個人臉上都頂著四個大字“做賊心虛”,一個個貓著腰,貼著牆,小心翼翼地衝向樓頂。有人探路,有人斷後……我甚至還彷彿看到,當時的我因為興奮和緊張通紅的臉。
才不過一年多的時光,如今同樣是偷偷摸摸混進樓裡的我們已然淡定了許多,但也不過是才一年多而已,這體力卻也是大不如從前呀。沿著我們熟悉的樓梯一路向上,爬上最頂層,進入那個曾經讓我們覺得分外神秘的圓球形觀星臺,我已經累的呼哧帶喘。
“小可,你還記得這裡吧?”閆旭望著外面的夜空,柔聲的說。
“怎麼能不記得!簡直是終身難忘啊!”我一邊喘著氣,一邊扶著欄杆笑著回答道。
聽到我那句終身難忘,閆旭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我腦海裡也終於像是過電影一樣,倒放回了一年多前的那個冬天。
那一年的獅子座流星雨好像特別的火,在幾天之前,電視,報紙,廣播就都在做著預告,分外關注。33年一遇的流星雨之王,坦普爾·塔特爾彗星這個名字也變得格外的耳熟能詳,在當時還真的是堪稱掀起了一股全民天文熱。
我們的學校當時就正好應景地新建成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座科教樓,整個教學樓完全都不用來上語數外,而是專門設定了大大小小的科學實驗室,化學實驗室,物理實驗室,科技體驗展示區,科技圖書館。而這個樓最大的亮點就是樓頂那個圓球的區域,被設計成了一個觀星臺,還安放了三臺價格不菲的高精度天文望遠鏡,雙筒的,單筒的。據說不少痴迷星座的小女生經常會在晚自習的時候,偷跑到圓球裡去嘗試著研究觀星。
我還記得當時的預告說,獅子座流星雨將會在子夜時分達到極大值,我國北方如果天氣晴朗,其實不用望遠鏡,在空曠的沒有光汙染的地方,用肉眼就可以觀測到彗星灑下的繁星點點。
當時我們有個同學外號叫大寧的,他爸爸就是在科教樓任課的老師,大寧也就對科教樓的上上下下都很“門兒清”,所以幾個關係好的小夥伴就利用大寧的關係,相約半夜到學校的觀星臺去看流星雨。這其中就有我和閆旭。
還記的當初大寧拍著胸脯說,他能搞到觀星臺的鑰匙,讓我們儘管放心來看流星雨。於是,當天晚上十一點半,小夥伴們一個個都頂著星星出現了,大半夜的居然沒有一個人遲到,簡直是奇蹟。
要知道,平時上早自習,我們這幾個可都是起床困難戶,總會有個人遲到啥的。看來,獅子座流星雨的魅力可是不小。媒體的宣傳推廣效應已經在我們幾個人的身上初步顯現,每個人都興奮地不行。幾個女生更是嘰嘰喳喳聲稱要對流星許願,長大要找到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
聽到這,我就在一邊小聲說,你們姐幾個,腦子是不是被瓊瑤化了,天天想的都是你情我愛的,白馬王子有啥用,就不能整點有用的。
當時立馬有人用手肘懟了懟我,問,那你說啥願望叫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