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和羅達一聽這話,急急忙忙往宮裡趕,一到議事閣內,除了皇子、大臣們,巴絲瑪、弗朗也已經在了,見到彼此,都一樣地奇怪。海娜、巴絲瑪和費達終究心裡有鬼,一看這陣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樓蘭王一見人都到了,便道:“今早接到急報,所以我急召諸位。大月氏出事了。”樓蘭王目光轉向公主:“公主殿下,汝父大月氏王已然遇刺,身亡了。”
巴絲瑪幾乎沒有反應過來樓蘭王的話,一時間傻在了那裡。一干大月氏人全都驚在那裡。
“這!”羅達喃喃道:“大月氏王過世了!怎麼可能呢!”
“樓蘭使臣所知悉的是,溫古將軍過世,匈奴已有騷擾之意,安插刺客毒殺了大月氏王,刺客被擒最終探出了實話,匈奴想著真亂拿下大月氏。”
巴絲瑪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哭了出來,費達看著心痛,可如何敢上前回護。大月氏眾人萬分悲痛,然則此時此刻在樓蘭的殿內,終究不能出言不遜,只能強忍著。
“公主,樓蘭已派人去大月氏接出皇后,以防在亂中不測。”樓蘭王繼續道。
巴絲瑪嗚咽著,連道謝都已經忘記了該怎麼說。
“父王,大月氏現在為難,是否我樓蘭派兵前往,以防匈奴生事!”阿勒迪道,眾大臣也皆稱是。
“陛下,我大月氏的仇一定要報,我可否帶著大月氏將士出兵匈奴!”海娜道。
“匈奴此行徑實在不堪,若是草原效法如此,便永無安寧,我樓蘭更不會置身事外。”樓蘭王道:“庫裡將軍,挑選樓蘭精兵強將,同大月氏共同作戰,務必痛擊匈奴。”
得了令,海娜、弗朗和庫裡等將士不日出徵,海娜和弗朗以及全部大月氏的將士頭上繫了白色的絲帶,帶著仇恨上了路。
而大月氏皇后也已經到了樓蘭,見到巴絲瑪,分外難過。
“誰也想不到,這麼突然!神連半分預兆都不曾給過我們,那刺客見你父王倒下,便立刻要取我的性命,可憐我那侍女,死死護著我中了數刀,才給了我活命的時機。”大月氏皇后哭著,只聽得巴絲瑪淚流滿面。
大月氏皇后繼續說:“幸而當年你同意犧牲自己,到樓蘭聯姻,有了這個支援,換得樓蘭的庇護,才保了母后的周全。”
巴絲瑪聽罷微微搖頭:“我,沒什麼犧牲。”
“如今大月氏沒了王,由你叔父管理樓蘭,可卻損了士氣,而母親只能依靠你,依靠樓蘭了。”大月氏皇后望著女兒:“你父親看著你在樓蘭一切順利,也便放心了。”
巴絲瑪有一萬句心裡話,此時此刻也不能說出一句了。好大的責任,似乎一夜之間就全都壓到了自己身上,曾經有過無數次,巴絲瑪想告訴父親,自己愛上了樓蘭的二皇子,不是樓蘭的王,請父親為了自己的幸福成全自己,如今,再不可能了。
偶爾巴絲瑪會想,自己現在是不是不算公主了,那麼如果不算公主,配不上樓蘭王的話,是不是正好就可以嫁給費達了呢?然而這根本就只能想想,哪裡敢說出呢!
海娜和弗朗終究是回了故土,然而物是人非。伴隨著溫古將軍的去世,僕役遣散,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府內已經四處蒙塵,花木因為沒有澆灌變得枯黃,野草也在府內倔強地蔓延。陪伴兩人長大的樹還在,然而看著也徒增傷心。海娜好像還覺得父親正站在窗邊看著自己練劍,終究是嘆緣薄罷了。
到了宮裡,縱然有了新王,但剛剛出完大事,便是侍衛、僕婢也全無了精神。
“匈奴,害我大月氏國王,我必要它償還!”海娜暗暗發誓,整理了些遺物,其中溫古將軍的佩劍和大月氏王的配印,海娜有位珍重地保管。稍稍修整,和庫裡將軍商定,在國內隆重發喪,並廣邀草原各部,趁著外面以為大月氏國喪之際,則帶著精銳的部隊直擊匈奴。
大月氏眾將帶著憤怒,更兼對手不備,所以佔了上風,本欲直搗王廷,但也知時機到底不對,殺了其部重要將領,擒了親王一人,迫使匈奴簽下文書,向草原諸部承諾,十年內不得騷擾草原諸部,同時向大月氏償付損失。
然而縱有再多的賠償,再多的道歉,再多的草原他部的安慰,大家心裡都知道,大月氏實力銳減,此時為避免匈奴再次襲擊,決定率部向西部遷移,一次遷移,原氣大傷,不知需要好久休養生息方能恢復。在戰役中樓蘭大力支援,且月氏公主和皇后盡在樓蘭,從此大月氏和樓蘭便是唇齒相依。
樓蘭王的兵亦不是白白派出的。在出徵前,樓蘭王早已單獨召見了庫裡將軍,此次出兵支援大月氏復仇,同時,也在大月氏設下守兵,縱然能保護樓蘭,但實際上將大月氏納入到樓蘭的管控之內。
此時的大月氏,沒有其他的選擇,一切的變化太突然。
當海娜等回了樓蘭,才知羅達病倒了。
羅達幼年去漢朝勤奮學習,融合著文化回到大月氏,得到大月氏王的器重,更感念大月氏王的大恩,如今王去了,大月氏國也實力大減,羅達怎麼都無法釋懷,竟將這所有的事情都歸罪到自己的頭上,這期間人已經完全憔悴,神采全無。無論海娜、弗朗怎麼勸說,羅達就是執拗的認定是自己無能,才落得今日的結果。
如今沒了羅達的催促,反而換成了皇后的焦急。
“巴絲瑪,我的女兒,如今這聯姻的事情該如何處理呢?”皇后既知如今必須要依靠樓蘭的支援,那麼聯姻也必須要加速。巴絲瑪的心如熱鍋的螞蟻,唯有再找海娜,因為只有海娜是最能讓她放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