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文出了個主意:“要不你請個假到我這裡,跟田娜娜她們住一段時間,冷他一下。”顧紫薇不同意,說:“我這剛換了新崗位就請假,有點說不過去,請假我都開不了口。”宋浩文著急道:“要不,你就辭職算了,到港城來。我讓你做個電視臺臺長、出版社社長什麼的,開個十萬年薪,總好過在那裡小心謹慎、還被魏然追著。”顧紫薇笑道:“謝謝你的好意。這個事情我還要慎重考慮一下。”宋浩文說:“這事其實也沒什麼好考慮地。人活在世上,無非就是為了活得有價值,有意義。你現在又不是一線記者,只是一個公務員而已,很難發揮出你地特長。即使你有什麼想法,也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可你到了我那裡就完全不一樣了,你沒有政治包袱,也沒有領導管著,經費有公司兜著,你只要保持底線,不觸法律,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大幹,我們地媒體是對全世界開放地,你地聲音,全世界都可以聽得到。”顧紫薇嘆了一口氣,說:“可我過去得以什麼身份過去呢?我在京城,這個假女朋友的身份無法核實,可我一旦到了港城,我就得和你們朝夕相處,這紙裡怎麼可以包得住火?要是讓大家看穿我們是在演戲,那我的臉面放到哪裡?要是被逼著假戲真做,你對我沒有真愛,我倆就是結合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反而會成為彼此的羈絆,到時情人變仇人,豈不可悲?”宋浩文被顧紫薇理智的分析搞得一時啞口無言。
是啊,她過去可跟硃紅玉、田語汐和田娜娜不同,她們可以說是頂著做事業的光環過去的,而她卻不一樣,她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在別人看來,她過去就是奔著愛情過去的,萬一最終兩人沒有走到一起,受到傷害最大的一定是她,而且增加了她今後重找男朋友的難度。
宋浩文想到這裡,真的不敢再隨便勸她南下了。可是看著她在京城受累,心情壓抑,他又心疼得不行,不知道怎麼幫她為好。
“要不,我派人去警告他,讓他離開你遠點?”
“這不行!”顧紫薇立即拒絕道:“我們兩家的關係不一般,可不能弄這些下三濫的事。要是被兩家家長知道了,我得被打斷腿的。”宋浩文苦笑道:“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自己可有主見?”顧紫薇切了一聲,說:“我要是有辦法,還會這麼苦惱麼?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對我怎樣,他除了黏著我,其他辦法也沒有。我就跟他耗著唄,實在不行了,我請你過來露一宋浩文不放心地說:“我就怕你哪天心一軟,就答應了他。”顧紫薇幽怨道:“這個不正是你所希望的結果嗎?你又不可能娶我,我也不可能終身不嫁。與其在社會上瞎抓一個,還不如找他呢,至少我們還是青梅竹馬,至少他不會害我,更不會隨意拋棄我。”宋浩文心裡不覺一沉,同時也伴隨著一陣莫名的心痛。
他覺得顧紫薇這話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一定是在心裡千百遍地反問自己的結果,現在最令她糾結痛苦的是,不是多選一、二選一,而是隻有一種選擇。
宋浩文不知不覺中,淚流了下來,不知怎麼勸她了。起碼他現在給不了她需要的承諾,而魏然可以,還可以像小綿羊似的百依百順,一心一意,滿足一個小女孩的虛榮,討她的歡心。
宋浩文有點心碎了,想到身邊的這些可愛的女孩子,將來一個個地被迫離開,這是一種何等悽慘的畫面?
可以說,她們現在給他多少快樂,將來就會給他多少痛苦,而快樂可以消逝,然後痛苦卻如影隨形,直到他的生命結束。
顧紫薇見宋浩文不說話,猜測到他的心理,譏笑道:“是不是覺得這很諷刺?原來拼命追求嚮往的不過是空中樓閣;而一直拒絕反對的最終卻不得不接受。你說,這是不是命?”宋浩文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道光芒,他突然意識到由於他的重生,很多人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
在他的前世裡,爸媽,做了一輩子農民;大哥只是連級軍官退伍,現在已經是副營級軍官;二姐高中畢業後務農,找了個物件還離婚,現在不僅是市高考狀元,還是京城大學的高材生;自己高考了兩次,才考上省城師大物理系,今世卻是省高考狀元,大學四年,博士畢業,還成了超級富豪。
雖然宋浩文前世與顧紫薇沒有任何交集,也不知她前世的命運如何,但是從她今世可以分析到,前世她幾乎沒有可能取消娃娃親,她和魏然的結合是必然的,而且由於沒有他的出現,她和魏然的婚姻甚至可能是美滿的。
可由於他的重生,她的生活軌跡被打亂了,她和魏然已經不是走在同一條命運頻道上,這才有了她和魏然兩人之間的糾葛,也就註定了她不可能再順順當當地嫁給魏然。
至於她將來嫁給誰,那就不是他能猜測的了。宋浩文想通了這點之後,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他笑道:“你可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不是一個唯心主義者,也不是一個聽天由命的人,而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做最大的努力,不到事情的最後,你怎麼知道你的命運是什麼?正如兩軍對陣,你不打就投降,要你這支軍隊做什麼?即便雙方實力懸殊,只要用心不怯,也不是絕對沒有勝算。像赤壁之戰、淝水之戰,不就是典型的以弱勝強的最好事例?所以,我勸你不要氣餒,也不要輕易屈服,喜歡的就積極去爭取,得不到也不必遺憾,更不要搶地呼天,因為努力過了;不喜歡的絕不勉強自己,委屈自己,一定要相信前面還會有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