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想不到宋浩文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禁對他刮目相看。她奇怪自己為什麼常常會忘了他還是不足十八週歲的少年,而把他當成了事業有成的中青年。
“那你如何保證自己的公司能避開這些陷阱?”宋浩文自信滿滿地說:“伯母,我說了,您可能不相信,會認為我吹牛,可我說的都是實話。這上面三條陷阱,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首先,我不會發生資金鍊斷裂的風險。一是我開始投入的經費不會很多,也不需要什麼天使資金,研發經費量力而行,完全在自己可控範圍內;二是我現在手上有幾個贏利專案,收入都不錯,能保證我的研發投入長期穩定。”
“其次,關於研究方向。我現在讀的是計算機研究生,對世界這方面的最新科研成果以及發展趨勢,都有所瞭解,不會盲目地進行研究開發,能夠有效避免做無用功。”
“最後,關於保密制度。我會向微軟、Ibm等世界軟體巨頭學習先進的管理方法。我相信,只要制度健全,管理嚴密,福利優厚,晉升渠道通暢,研發成果與個人收益緊密掛鉤,就會有效降低‘為他人作嫁衣’的風險發生。”宋浩文這番深思熟慮的話,不僅讓楊悅冰信服,就連作為外交委經濟署副司長,長期研究各國宏觀經濟的沈秀聽了,都暗自點頭。
不過,她並沒有直接表示肯定,而是又提出了一個更加尖銳棘手的難題。
“現在的大學中專畢業生,國家都包分配,有了‘鐵飯碗’的人,怎麼會選擇放棄‘鐵飯碗’,而選擇‘泥飯碗’?你的科研人才將從哪裡來?”宋浩文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目前在大陸可能招不到這方面的人才,但是境外多的是。這就是我將公司放在鵬城的原因。那裡是經濟特區,政策開放,還靠近港城。港城擁有幾所世界一流大學,可謂人才濟濟。至於棒子、倭人、莫臥兒、東南亞,更是有很多這樣的人才,讓我挑選一批合格的軟體專家,應該不是多大難事。”
“可是,你即便招到大量人才,可你不在鵬城,當甩手掌櫃,恐怕也不行。”沈秀搖搖頭道。
“這確實是一個令我十分頭痛的事。沒有一個優秀的學科帶頭人,沒有一個有威望的cEo,這個研究所肯定辦不成功。”宋浩文情緒低落地說。
沈秀目光灼灼地看著宋浩文。
“那你可要先解決這個問題,不能盲目上馬。寧可步子慢一點,也要走穩才行。”宋浩文低頭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
對啊,沈秀可是金字塔頂部的人,結交面非同小可,不知她那裡可有認識的合適人選。
“伯母,您可有這方面合適的專家人選?”沈秀想了一下,問:“你有什麼條件?”宋浩文說:“首先要是華夏人,我不想研究成果被國外控制;其次是軟體方面專家,有這方面的一些成就;三是年齡不要超過七十歲,最好是剛退休的。還在上班的著名教授或者兩院院士,我是不敢奢望的。”沈秀輕笑了一下,說:“等我回去瞭解一下,有合適人選,我讓冰兒轉告你。”宋浩文大喜,急忙說:“那就太感謝您了。”
“你先別忙感謝。待我有了目標再說。”沈秀淡淡地說。宋浩文看了一眼楊悅冰,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不免感覺好奇。
“楊姐,你想到了什麼?”楊悅冰欲言又止,搖搖頭說:“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方面的人才難得,還得品行端正,忠誠可靠,不好找啊。”宋浩文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看到桌上菜都快涼了,便請她們母女倆趕緊吃菜。
三人又都喝了一些紅酒,之後大家避開工作,又聊了些生活上的事,便結束了這次聚餐。
告別了沈秀和楊悅冰母女後,宋浩文直接回到營業部。看到硃紅玉和那仁花首次下跳棋,他不免感到有些好奇,就問她們跳棋哪來的。
那仁花說,就從旁邊小店買來的,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宋浩文前世小時候下過跳棋,幾十年過去了,回頭再來時,發現並不陌生,稍稍適應一下規則後,兩女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他一邊下,一邊得瑟。兩女不服輸,邊下邊怨,最後差點摔了棋盤。贏了棋的宋浩文心情舒暢,洋洋自得地回到了房間。
翻看了一下黃曆,不由得嚇了一跳,原來明天就是週末,後天鍾麗姿就要回港城上學,說好的跟她一起過十八歲生日,差點都忘了。
想到這裡,他顧不得天晚,馬上給《女俠》劇組住的賓館前臺打電話,很快他就聽到了珍妮的聲音。
她說鍾麗姿在客房洗澡,穿好衣服後就過來接電話。宋浩文就問珍妮,鍾麗姿是不是後天確定回去,她跟不跟回去。
她說,鍾麗姿訂的是後天上午直飛港城的飛機票,她不跟過去,留在劇組還有其他的事要處理。
兩人正聊著,鍾麗姿走了過來,從珍妮手上接過話筒,笑著問:“宋先生,你好!這時候打電話,有急事嗎?”宋浩文嘿嘿笑了起來,沒有直接回答,說:“這日子過得太快,要不是我剛剛翻黃曆,都不知道明天就是週末。我聽珍妮說,你後天的飛機票買好了?怎麼不跟我聯絡一下?”鍾麗姿點點頭,說:“我以為你沒空,沒敢打攪。”宋浩文不滿道:“再忙,我接電話的時間總會有的吧?”鍾麗姿嘻嘻笑道:“這麼晚了,到底有什麼事?”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事了嗎?”宋浩文反問。
“你說了那麼多話,我記不得你想做什麼。”鍾麗姿故意裝糊塗。
“上次我跟你說過,你回家前,我請你吃飯,提前幫你過一下十八歲生日。你怎麼可能忘了?”宋浩文說。
“噢,這事啊,我還以為你忘記了。”鍾麗姿臉上浮上紅雲。
“不用這麼麻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