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宋浩文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音驚醒,他生氣地問:“誰啊,這麼早敲門?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哪。”就聽門外傳來那仁花的聲音:“天亮了,睡什麼懶覺?”宋浩文犟不過那仁花,只好撐著起身開門,卻不料她一聲驚呼:“你怎麼不穿衣服?你耍流氓啊?”宋浩文定了定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全身一絲不掛,嚇得急忙關上門,一個飛身鑽進了被窩,臉上像是被火烤著一般,心裡沒來由得慌成一團,他從來都是穿著內衣睡覺的,天曉得發生了什麼,讓他全身脫得光光的。
那仁花因為見到了不該見到的東西,一下子驚呆了,站在門口不知道如何處理。
這時硃紅玉被她的一驚一乍驚動,見她面對著房門發呆,就用手拍拍她的肩,想問她在幹什麼。
誰知硃紅玉這一拍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頓時嚇得她大叫一聲,差點沒暈過去。
看到那仁花如此反應過度,硃紅玉不免心生疑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卻見她臉色先是煞白,接著變成血紅,眼神中既有迷茫,又帶有羞澀。
“仁花,你這大清早的發什麼神經啊?”那仁花看清硃紅玉的臉後,平抑了一下怦怦亂跳的心,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喊他起來問問,昨夜我們是怎麼回來的?他有沒有藉機揩我們的油?”硃紅玉的臉也騰地紅了。
“平時我們倆最能喝的,怎麼到最後醉得最厲害的是我們啊?”這時宋浩文已經穿好衣服開啟房門,他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這就叫什麼:‘善騎者墜於馬,善水者溺於水,善飲者醉於酒,善戰者歿於殺。’”硃紅玉不滿地哼了一聲,說:“就你會說。對啊,剛才我怎麼聽到有人喊‘耍流氓’的,這是怎麼回事?”此話一出,宋浩文和那仁花恨不得地上出現一條縫,好讓他們立即鑽進去。
不過既然沒有地縫可鑽,那隻好厚著臉皮面對。那仁花惡狠狠地瞪了宋浩文一眼,解釋道:“朱姐,你來評評理。我叫他起來,不要再睡懶覺。他卻回我:炕上有美人,他還想睡。你說這不是在對我耍流氓嗎?”硃紅玉聞言紅著臉罵道:“小東西,毛還沒長齊,就想入非非了,實足的渣男一枚。”此言一出,不僅宋浩文和那仁花傻了,就連硃紅玉自己也羞得無地自容。
為了避免尷尬,硃紅玉趕緊跑到院子中透氣,心臟不由得一陣怦怦亂跳,她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怎麼會脫口而出這句髒話,這太不符合自己的淑女形象了。
那仁花見硃紅玉走了出去,不覺鬆了一口氣,她乜斜著眼睛,掃了宋浩文一眼,然後嫋嫋地開啟大門,走到馬路上觀看。
宋浩文覺得這兩個女人最近好像有點不太正常,盡做些出格的事。若說是她們嫉妒他考取研究生吧,憑他們平時的交情,不至於有這麼大反應吧?
何況她們還一直給以鼓勵;若是因為男女之事吧,他覺得更不可能,他平時謹小慎微,尤其是在她們面前,從未有過分言辭,也不至於惹得她們生氣。
就在三人各懷心事之時,營業部門口停下了一輛計程車,國家武術隊的何虎笑嘻嘻地從車上下來。
他見過營業部的幾個女營業員,認識那仁花是營業部的,只是不知道她叫什麼。
“同志,你好。宋先生在家嗎?”那仁花也見過何虎,不過她對他可沒有好臉色,冷冷地問:“找他有什麼事?”何虎感覺對方跟他可能有誤會。
當時他天天來找宋浩文去比賽,宋浩文卻一直不想去,他那時可能給她留下了賴皮的印象。
“噢,可能你不知道,我現在跟宋先生一起拍電影,是好哥們。今天找他,我有急事。麻煩你通報一下。”何虎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自己進去找他好了。他在家裡。”那仁花淡淡地說。何虎對那仁花笑笑,然後一步跨進屋內,大著嗓門喊:“宋大明星,在家嗎?”宋浩文聽到有人叫他,抬頭看去,見是何虎,不禁有點詫異。
“何兄,你怎麼一大早的來找我?有急事嗎?”何虎過去握了握宋浩文的手,又在他肩上拍了拍。
“苗總教頭讓我找你。他有事要跟你商量。”
“有什麼事嗎?來坐下。等會跟我幾個同學一起吃早飯。”宋浩文客氣地說。
透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宋浩文和武術隊的一幫人現在關係很好,處得就像兄弟一樣。
何虎搖搖頭說:“具體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到時苗總教頭會跟你說的。你今天有空吧,現在就跟我到劇組去。”
“急什麼呢?”宋浩文笑道:“什麼先別說,跟我先去吃早飯。吃好了,我就跟你走。”他又問硃紅玉和那仁花:“兩位姐姐,你們什麼時候打扮好啊,等你們一起吃早飯呢。”硃紅玉在院子中回道:“你先跟你朋友去吃,不用管我們。等會我和那兒自己去吃。”宋浩文聽硃紅玉這樣說,就取過手提包,拉著何虎出門。
路上,何虎一拳輕輕打在他的胸口,笑道:“你可以啊?鍾小姐對你一往情深,卻哪裡想到你金屋藏嬌,而且是一雙大美女。”
“你胡說什麼?”宋浩文老臉一紅,立即解釋道:“她們是我同學,也是在我店裡幫忙。有時加班晚了,就住在我這裡。我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噢?我明白了。”何虎做了個鬼臉,是個討打的樣子,惹得宋浩文哭笑不得。
宋浩文只好不再解釋,帶他走進一家小吃店,給他和自己各點了一份麵條和幾個肉包。
何虎說,因為怕宋浩文有事出去,他起了個大早,因此早飯也沒來得及吃,有你這個請客,我心裡平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