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猶豫著不肯講。小女孩走到宋浩文面前,忍不住對他說:“小哥哥,我們家外面欠了好多債,現在我又病了,家裡沒錢給我看病,我學也上不了了。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們,就借點錢給我家,讓我治病。我們以後賺錢了,一定還你。”
“阿美,你不能這樣!”阿菊制止女兒開口向陌生人借錢。
“你叫阿美是吧?”宋浩文對小姑娘和氣地說:“你能告訴我,你得的是什麼病,看病需要多少錢啊?”
阿美看了媽媽一眼,不顧媽媽的反對,說:“我得了嚴重的慢性肺病。醫生說,這病不太好治,要花很多錢。”說著,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眼中流出。
宋浩文一陣心疼,摸著她的頭,安慰道:“阿美,別難過。要相信醫生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他從身上掏出三百元,遞到阿美的手上。“這錢,不是借,是送給你治病的。如果不夠,還可以找我,我會盡力幫忙的。”
阿美一下子愣住了,不敢伸手去接錢。阿菊過來推開宋浩文的錢,說:“你的這份好意,我們心領了。可這錢無論如何不敢要,收了,將來我們沒法還。”
宋浩文笑著說:“這是我送給阿美治病的錢,不是借,不要你們還的。”
老張在一旁也勸阿菊先收下錢給孩子看病,以後的事往後再說。
阿菊抹了一把眼淚,對宋浩文鞠了一躬,這才將錢收下。她想到今天賣畫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就當著他的面想把畫撕了。宋浩文急忙制止道:“不要撕它。你們還是留著做紀念好。”
阿菊生氣地將畫扔進垃圾桶裡,說:“太丟人了。這破畫真不知留下它幹嘛。”
宋浩文見此情景,就將畫撿起,說:“這樣吧,這畫我先拿回去放著。過兩天,等阿姨氣消了,再還過來。”
阿菊想不到對方會如此體貼,感激不已。說:“這東西我肯定不要了。別說是張假畫,就算是真的,也抵不過你這份人情。你要,你就拿回去。扔了,撕了,隨便你。”
宋浩文心想,三百元買張假畫雖然不值,但是能幫了小姑娘治病,這還是值了。“我不能隨便要你的東西。畫就當是我用三百元買了,這樣阿姨你也安心。”
阿菊明白對方的用意,感動得一塌糊塗,竟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阿美走到宋浩文身邊,拉著他的手,輕輕地問:“謝謝你呀。我能叫你哥嗎?”
宋浩文也不多想,當即爽快答應。小姑娘高興極了,臉上頓時有了血色。
告別了老張和阿菊母女,宋浩文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他這時才真正體會到了做慈善的意義。他回到營業部,沒提贊助阿美看病的事,至於收畫,更是一字不題,直接將畫當廢紙一般,扔進了辦公桌抽屜裡。
週一下午三點,宋浩文帶著王莉和她媽媽、硃紅玉、那仁花,一行五人準時趕到了區房管局。為此,宋浩文、硃紅玉和那仁花三人還專門請了半天假。
王老師夫婦早已到了房管局,見到宋浩文準時過來,心裡一直懸著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由於王老師事先已排了號,因此,不用等太久,房產交接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宋浩文將購房尾款一筆都轉了過去。
事後,一行人都回到桃花衚衕四合院那裡,王老師將早已登記好的財物和租戶賬簿拿出來,跟宋浩文一一核對。完成這些事情,足足花費了兩個小時。王老師將賬簿一式兩份,他與宋浩文各留一份。
這時,隨著王莉和她媽媽在院裡四處轉悠的硃紅玉和那仁花,已經完全愛上了這所房子。那仁花便舊事重提,想要一間房子落腳,哪怕平時根本沒功夫過來住。宋浩文沒有食言,給她們在後罩房的二樓各挑了一個有床的房間,後來,經不住兩女的勸說,他在二樓也挑了一間,作為自己的臨時駐所。
接著,宋浩文請王老師從租戶中喊了幾個男同志過來,將幾個房間的傢俱重新進行了部置。那些值錢的紅木傢俱就放在樓下左側的空房裡。這樣,樓下的五間,中間是會客廳,西邊兩間是儲藏室,東邊兩間原來是王老師夫婦居住,現在他們還住在那裡不變;樓上五間,宋、朱、那三人各佔一間,剩餘兩間存放古董。後罩房的十間房,王老師他們只留下會客廳和自住房的鑰匙,其他房間的鑰匙都交給了宋浩文。至於整座宅院的鑰匙,宋浩文只要了一把大門鑰匙,其他的都由王老師保管。
王老師夫婦完成了這麼大的一筆交易,心情是既開心又有些捨不得,好在他們還住在裡面,只不過房主已不是他們了。
等忙完了這一切,天色已晚了,王老師夫婦邀請大家到附近的一家大飯店裡就餐。宋浩文客氣了一番,見對方情真意切,也就同意了。晚餐非常豐盛,大家吃得也十分開心,離開飯店,宋浩文一行人將王老師夫婦送回去之後,就打了兩輛計程車,一輛送王莉和她媽媽回家,另外一輛則由他和兩女乘坐。
“小宋子,我都想今晚就睡到新房子裡了。”那仁花屁股剛坐到計程車上,就對宋浩文說。
“仁花,你有那麼著急嗎?”硃紅玉笑道,話雖這麼說,其實她也頗為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