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站在殿外,目光定定的看著前方。
她看著又蒼老了幾分,女人的芳華和美豔早就不復存在,可卻多了幾分閱歷下的深邃和深沉。
趙禎後就站在她不遠處的側後方看著,沒人提醒他的到來。
太陽很大。
阿福過去說道:“聖人,打個傘吧,您才剛剛好轉些……”
太陽不小,阿福擔心她會出事。
劉娥的臉頰有些鬆弛,她微微搖頭。
“他在埋怨我,一直是,所以他害怕我會害他,他擔心這江山會倒伏在我手裡。”
阿福看了一眼側面的趙禎,目光中帶著哀求。
趙禎微微點頭。
“見過陛下!”
喊聲傳來,劉娥的身體一震,她緩緩地向後看了眼,眉間微蹙。
……
上次科舉考試,國子監獨佔鰲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新的一科又來了。
酒樓裡學子們正在閒聊,喝酒吟詩好不熱鬧。
那些自詡定然能考中的來學子放鬆,那些自認為肯定過不去的也來放鬆。
“去年一年做的文章和詩詞,怕是比前面二十多年的還多,如今看到題目某就能張口就來。”
“文章呢?”
“文章?文章做多了都有脈絡可尋,看到題目腦子裡就順著來了……無他、唯手熟爾!哈哈……”
“只是苦啊!真的苦!沒日沒夜的刷題,沒日沒夜的背書……某原先一百四十斤,這才一年光景……諸位看看,某都瘦得苗條了。”
“哈哈……”
“要想做官,不苦怎麼能行?”
“可此次真的是苦透了,一年下來某覺著這人都呆了,滿腦子都是詩詞文章,旁的都沒了。”
“是啊!以前還知道去青樓喝酒玩女人,現在……去了青樓,腦子裡不是女人,而是題目,連做那事兒都心不在焉的。”
一群考生在互相訴苦,有人起身道:“上次國子監一鳴驚人,那些人多得意?這次咱們捲土從來,據某看,這次的考生怕都是在用秦為的刷題之法,國子監……某看他們此次怎麼哭!”
這話引發了共鳴,有考生說道:“刷題之法有用,大用。只是斯文掃地罷了。國子監的學生資質也就那麼回事,難道比咱們高?”
“不可能!”
“天下英才多了去,有幾個入國子監的?若非是秦為上次用刷題之法打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哪來的獨佔鰲頭?”
眾人都漸漸的興奮起來,有人起身喊道:“諸位諸位,學問在天下,而不在國子監,可對?”
這話有些蠱惑的意思。
上一次科舉,國子監異軍突起,讓天下考生哀鴻一片,今日大家來此聚會,實則有些考前誓師的意思。
“對!”
眾人歡呼起來,掌櫃在含笑看著。
對於他來說,誰贏誰輸都無所謂,生意好就行,可夥計們卻聚在一起嘀咕著。
“秦郎君弄了那個複合肥,某家裡做出來了。等豐收之後,這日子也就好過了。”
“還有那個救心丸呢!我家翁翁患心疾多年了,為了看病家裡房子沒了,產業敗了……要不某也不會來這裡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