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房門被一腳踹開。
在眾多都頭、將領驚愕的目光下,一襲長衫讀書人打扮的秦為,從容走了進去,拱手一禮。
“下官秦為,見過楊都指!”
一陣鴉雀無聲……
楊帆森然道:“放肆!這是殿前司,你敢藐視上官,該當何罪?!”
秦為一臉淡然道:“這話從何說起?下官初來乍到,不過推了下房門,這也算錯嗎?”
“某說你錯了,你便是錯了!”
楊帆是武官出身,口才顯然差點意思,上來便撕開了臉皮,赤果果的發動了進攻。
秦為眯著眼睛道:“下官雖然官職低微,但也是陛下諭旨欽封的八品監判官!楊都指如此輕慢,莫非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裡麼?”
楊帆冷冷的道:“此等不知禮數的東西,陛下定是被爾矇蔽了。”
捧日軍的官吏們眼睜睜的看著二人交鋒,紛紛沉默著。
為官之道就是不該摻和的不要摻和,許多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一句話,大家都不待見秦為這個空降來的監判官。
秦為衝著楊帆拱了拱手:“大人若覺得陛下錯了,大可現在上書朝廷,將下官這官職罷去就是。”
楊帆森冷道:“你在威脅某?”
秦為笑了笑:“不敢,下官人微言輕,上官若要教訓,錯也是錯、對也是錯!又何談‘威脅’之說,楊都指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倒顯得秦某張揚跋扈了。”
楊帆默然瞪著他不再說話,似乎是在想怎樣收場。
本想著給新來的一個下馬威,也省得他日後不守規矩,去樞密院亂嚼舌頭。
哪知來了個刺頭……
下馬威非但沒奏效,反倒把自己架起來,下不了臺了。
眾目注視下,秦為環視了一圈捧日軍的這些文吏武官們,忽的笑了一聲。
“按理說,這個時候早該會有個‘老好人’站出來幫著緩和下氣氛,也好給楊都指一個臺階,此事也就過去了……”
楊帆臉色愈發難看。
“可這麼久了,怎的不見一人出來說和?”
秦為笑著道:“看來我捧日軍的同僚皆是耿直漢子!又或是楊都指平日威嚴太盛,大家都不害怕遷怒都指大人?”
楊帆神色猙獰,大有一言不合就動刑的意思。
“秦大人,任你巧言令色,本官也是你的上司,爾如此不分尊卑,可是想領軍罰麼?”
這不只是撕破臉,而是要結仇了啊!
大家一起看向了秦為。
秦為卻依舊面色淡然道:“自古‘君讓臣死…’,楊都指身為上司若想動罰,下官自然只有受著……”
還到是他服軟了,楊帆跟著冷笑一聲。
“但!”
秦為直視著楊帆,一字一句道:“下官雖隸屬殿前司,職位卻是文官,並且同時受樞密院兵房管轄,大人若要動軍罰,還是向樞密院打聲招呼為好。”
這就是大宋文官的優待之處。
無論到何時,文武官員的地位都涇渭分明!
哪怕秦為此刻身在殿前司,若要問其罪,還得樞密院裡的那些文官點頭才行。
楊帆被憋個半死,恨恨地等著秦為,卻拿他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