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便是再無機會。
一股灼熱的道則生出,火中的女子面若桃花。
熱意可以焚盡萬物,將一切可見化成虛無,包括火中的她自己。
如此決然,甚至瘋狂,是為隱生。
三荒火部,隱去無生。
隨著禁忌降臨,血月驟然嬌豔,狂風瞬間無蹤。
一道白焰無聲舒展著苗頭,裡面兩道極近的人影像極了燈芯。
血月降下,落下了一道厚重的紅幕。
紅幕浸入白焰瞬間單薄了許多,但總算落到了那人身上。
南七月臉上的疲憊稍緩,緩緩抬起了異常乾裂的手掌。
傀屍的雙目被黑晶填滿,只餘下了一圈極細的白絲,看著如同嗜人的魔譚。
隱有如冰面裂紋蔓延的聲音響起,細密的粉末揚揚撒下。
傀屍的手掌被白焰燒燎得酥脆了太多,對碰之後就好似裂而未碎的瓷器。
粉末急墜,其內的陰靈對此甚是冷漠,機會就在眼前,他當然不會在乎這具軀體會如何損壞。
傀屍手臂一寸寸伸來,滿是裂紋的臉上卻帶著詭笑。
啪的一聲脆響,白焰隨之一陣飄忽,南七月面色驟然蒼白,一抹飛出的血花,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被熾焰瞬間化為虛無。
一聲沒有源頭的笑聲,隨後便是又一聲脆響,傀屍光光的腦袋自傷口處再次裂開。
如同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浮出,動盪不停的白焰自傀屍腦袋而上,竟被緩緩一分為二。
異常離奇的一幕就這樣發生,裡面的那女人卻沒有半點反應,準確的說應該是無法做出阻攔的動作。
她被一道意念侵入了心神,壓制住了她想做的一切。
這道意志太過高遠,就如同一座巨山,而她只是山腳下的一株小草。
南七月渾身都在劇烈發顫,她在抗爭,但目中的神采卻愈發黯淡,甚至有些呆滯。
白焰開始收縮消散,苗頭上的血月卻紅的似乎可以滴血。
虛空微有震盪,那彎血月突然驟然下沉。
傀屍抬頭,眼中的黑晶忽然一個輪轉。
滿是裂痕的手掌抵在血月的鋒刃,傀屍看著眼前的彎月,恐怖的臉上隱有一絲柔情。
好久不見,但你並不是她,我也並不是那個我。
所以,你必須消散。
血月在傀屍手間震顫不休,發出了一種情緒,冷漠之極。
果然還是如此,多少年都不曾變,都是,因為他!
一股熾烈的怒意突然爆發,傀屍託著血月的手猛然抓合,五指瞬間斷裂翻飛。
死吧。
一瞬間虛空中的怒意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便是無情的嚴冬。
南七月呆木的眼中忽然泛出了色彩,因為她感受到了刺骨的恐懼,聖器內的那個無上存在,竟正在被另一股力量撕裂、吞噬。
殘月之上的血色盡數斂去,通體的晶瑩泛出了一種死寂。
絕望的情緒在南七月眼中蔓延,但她只能看著那道黏稠的紫煙擠出傀屍頭顱,向著殘月籠罩而去。
“需要我做些什麼?”
絕望中的南七月,耳邊極近處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