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沒有絲毫停頓,半日前二人剛剛抵達北道府境內,隨後便直接來到了應川郡。
“是呀。”
顏如雪輕聲回了一句,目中卻現出了一抹哀傷。
確實好多年了,那時她初聞噩耗傷心欲絕,悲痛的難以自抑,再顧不得什麼,便急急出宗。後來正是他追上,一路陪著她安慰著她。
人生的大悲傷莫過生死離別。
人生最大的悲痛,莫過於雙親相伴早故。
那段時間對她來說實在太過昏暗。
天崩地陷,精神坍塌。
還好,那時候,每當她默默流淚時,總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沒了最親的牽絆,人在孤零零的世間,便會覺得孤單,孤單的傷情,孤單的心痛。
無論過多少年,這份孤單終不會消散。
修行者求超脫,求清淨,求道法自然,難道就真要斬斷塵緣?
答案並非絕對,道路也不止一條。
就算有滔天法力,就算有無邊壽元,若是連最後一絲真情都泯滅無蹤,人真的還完整麼?
......
......
顏府門前。
老高頭賣力地清掃完了府中各條道,又回到了這兒。在別人看來或許很繁瑣,或許很愚笨,但老頭兒就是樂在其中。
掃帚撫地長短有度,一橫一撇甚有章法,手腳早已活動開,不再畏懼酷寒,渾身暖烘烘,很舒爽。
天空落下的雪小了許多,變成了細小的如白糖一般的晶粒。
將府門前落下的一層積雪再次清理乾淨,老高頭拄著掃帚稍作休息。
理了理額前有些發粘的氈帽,老高頭向道路不遠處無意間掃出的目光忽然凝滯,下落的手臂也隨之頓在了半空。
有兩個人出現在了老高頭目光中。
二十年,還是三十年,老頭已經記不得。
凝望著自巷口而出,向他走來的男女,老高頭本就乾渴的嗓子更加火辣,再難發出言語。
“高叔。”
顏如雪微笑著,輕輕喚了一聲。
她的容顏沒有改變,而眼前的高叔,卻已然成了一個小老頭。
“是...是大姑娘...”
看著走到近前的兩人,老高頭目中忽然泛出了極喜悅的神采。
縱使已經過了那麼多年,老頭兒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呵,高叔的精神挺不錯。”
“啊,三哥兒?”
路三面帶著笑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