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再看人家浪子,只是簡單的擦拭一下,自己臉上迸濺的鮮血,甚至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胳膊上的那幾處輕微刀傷。就這樣和娃娃狂笑著大模大樣的走出了檯球室的大門,快速的跳上自己的摩托車,一陣轟鳴的發動機聲中,消失在了城市漸漸昏暗的茫茫夜色之中。
就在他們剛走沒有幾分鐘的時候,幾輛接到報警的110巡警車,就趕到了西關橋頭和那個檯球室。敢情這還正是娃娃剛才偷偷報的警,為的正是害怕,把事情真的鬧大了不好收場。
當然,人家娃娃何等的機靈,並沒有選擇直接報警,而是給一個信得過的“鐵姐妹”發了一個簡訊,讓她代為委婉的報的警。
當警方看到這種局面,一看就是混混之間的尋常內鬥,看看沒有什麼重大傷亡,就先叫來120拉走了其中幾個較重的傷者。又按一般的打架鬥毆尋釁滋事,帶走了幾個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小混混,回去進行例行審查。
只是他們這些小混混也真算是窩囊,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真正的交代清楚,傷人者——浪子和娃娃的兩人的真實情況,。最後人家警方也只能是按一般的尋釁滋事聚眾鬥毆,處理了這幫吃啞巴虧的小混混們,便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反正這幫人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正好也藉著這個機會,狠狠的處理一下。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月,表面上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浪子和娃娃兩人也一直沒有聲張,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就在兩個人私下慶幸的時候,突然在一天中午,接到了他們口中侯爺蕭清風的電話。電話中,蕭清風只是讓他們今晚下班後到他家集合,具體什麼事情並沒有明說。
原本,這個浪子是本地一個承接家裝的小包工頭,就是平時帶著幾個或者十幾個工人,給人家進行簡單的家庭裝修。這天下午收了工,他就趕緊騎著摩托車到醫院附近的路口等娃娃。
不一會娃娃小跑著來到了浪子的旁邊,打了個招呼戴上頭盔,就直接跳上了摩托車的後面座位。差不多十公里的路程,兩個人只用了短短的六七分鐘,一路上也分不清什麼紅燈綠燈,一路高歌猛進風馳電掣,中間還差點被交警叔叔直接攔停。
到了蕭清風的門口,兩個人直接衝進了院裡。還沒熄火下車,就看到院子裡站著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的大胖子。正用一種奇怪的笑容,看著他們兩個髮型凌亂的時尚男女。
這個笑態可掬的大胖子,不是別人,正是逍遙九仙中的大廚老五,空空如也——笑彌勒。
古靈精怪的娃娃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先是衝笑嘻嘻的笑彌勒,調皮的伸了伸舌頭,然後靠近他低聲問道:“我親愛的好五哥,給妹妹提前透漏一點內幕,咱們侯爺召集咱們集合,這是準備去哪裡去探險遊玩呀?”
聽她這麼一問,人家笑彌勒仍舊笑嘻嘻的搖了搖頭,同樣低聲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曰也,你們還是自求多福吧,呵呵呵……”
說完之後,他自己就轉身開啟房門,徑直走了進去。見他如此,浪子和娃娃兩人一頭霧水的相互看了一眼,略略有些忐忑的跟著走了進去。
蕭清風的房子是農村的那種仿古式二層庭院,有點城郊別墅的味道。一樓是普通的客廳,和東西兩個臥室。二樓的正屋是一個典雅而又精緻的茶廳,東間是主人蕭清風的書房,西間是存放一些珍奇古籍和古玩字畫的收藏室。
正屋茶室的東牆上寫著“元璞居”三個古篆大字,西牆上寫著“茶劍道”三個隸書大字,當然這都是人家主人蕭清風自己書寫的。
蕭清風是一個丁克家庭,兩夫妻單獨生活,並不和家中老人住在一起。兩人早先也曾經做過生意,也算是積攢了一定的積蓄,現在他居家做自由撰稿人,妻子在外面幫親戚經營著一家實體古玩書畫店。蕭清風不僅做自由撰稿人,還喜歡精研周易、堪輿和諸子典籍,其它諸如琴棋書畫也略有涉獵,並且還能都能玩出自己的一點獨特風格。
浪子和娃娃跟著笑彌勒到了二樓的茶室,一進門才發現,原來大夥全都先到了。
他們先看了看面無表情,臉色鐵青的老大千裡獨行客——孤狼;和滿臉疙疙瘩瘩,讓人望而生畏的二哥冷麵判官——啞巴;又看了看溫文爾雅,喜怒不形於色的三哥逍遙侯——蕭清風;然後是蕙心蘭質,宛如一泓清水的四姐白衣聖女——南宮靜心;面黃肌瘦,形容枯槁的六哥七虧八損——蒙山龜;獐頭鼠目,骨瘦如材的重度駝背七哥辣手天殘——小道士,六個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嚴肅。
看到今天眾人異常的表情,兩個人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同時想到了一個多月前的西關橋頭事件。再加上,剛才在院子裡笑彌勒的那幾句怪話,他們隱隱的猜到了一些什麼。兩個人自覺的坐在了最邊上的沙發上,低著頭不敢看大夥。
就在這時,老大孤狼咳嗽了兩聲,嚴肅的說道:“既然阿浪和娃娃也到了,大家也都別繃著了,都說說吧,今晚的局,去還是不去?”
聽到這裡,浪子硬著頭皮,抬頭問道:“各位老大,今晚的局,究竟是什麼意思?”
小道士一翻怪眼,冷冷的說道:“什麼局,什麼局你們兩個大俠不知道嗎?前段時間你們都幹了什麼威風的好事,自己不知道嗎?現在人家老大親知下來了江湖帖,你們兩位大俠也應該給大夥講講,你們的光輝歷程吧!”
蒙山龜也瞪了浪子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就是,你們兩個飛車俠盜說說吧,說說你們兩位怎麼一下子傷了人家七八個的。倒是也不真憨,還知道戴上口罩偽裝偽裝,但最後還不是讓人給認出來了。那種爛仔教訓教訓也就算了,竟然把人家的胳膊腿打斷了五六個,下手挺猛呀,玩嗨了吧。還是你們自己給狼哥和侯爺他們解釋吧,哼哼。”
靜心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娃娃身邊,輕輕地握住她嚇得冰涼的小手,溫柔的說道:“小妹,不用害怕,事情既然出了,那咱們大夥幫你們一起頂了也就是了,這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你們先慢慢把事情的原委,給大夥講明白了,大夥也好心裡明白,也好做下一步的準備不是?”
在靜心的溫言相勸下,娃娃把胸脯一挺,搶在浪子前面,理直氣壯的說道:“說就說,反正也是他們先想欺負我的,阿浪哥也是替我出氣才動手的。”
緊接著,她口齒伶俐的把那天的經過講述了一遍,而且還添油加醋的誇大了對方的如何囂張,如何的耍流氓,如何的以眾欺寡仗勢欺人。
她這一聲情並茂的堪堪講完,剛才還在叱責他們的蒙山龜、小道士兩個人,就先激動了起來。一致認為認為浪子和娃娃他們打的對、打得好,甚至就連啞巴,都氣憤填膺的用手語比劃著,表示強烈的支援他們。
看了看已經被娃娃煽動起來情緒的幾個人,蕭清風看了一眼旁邊的孤狼,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大致聽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這些小混混固然可惡,但你們是不是下手也有些太狠辣了。還好這並沒有出什麼大事,如果那天你們真要失手出了人命,或者被人家傷了你們,那這個後果如何處理,你們當時想到了嗎?咱們兄妹九人聚在一起的宗旨和行為準則,孤狼大哥早就明確的給大家反覆講過很多遍了。咱們為人處世也好,行走江湖也罷,大家都必須懂得謙和忍讓,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能挾技壓人,更不能亂傷無辜。”
狠狠的瞪了瞪浪子和娃娃兩人一眼,蕭清風接著繼續說道:“好了,事已至此,現在咱們還是先商量一下,今晚十點的這個局,看看如何把這件事妥善的處理了吧。至於你們兩人的這次過激行為,事後你們自己找狼哥接受懲罰吧。”
說著他又轉臉看了看孤狼,孤狼點了點頭,這才沉聲說道:“清風說的不錯,咱們外面的事情要處理,自己的規矩也要遵守。對於今晚的這個局,我現在大體的講一下,對方的背景和他們這次下江湖貼的真實目的。”
原來,孤狼早些年也是所謂“混江湖”的,二十多年前在YZ市也是赫赫有名的遮攔人物,著實是一個人見人畏的狠角色,號稱當年道上的頭號金牌打手。
後來,他所在的社團組織被政府在當年打黑行動之中連根拔起之後,大部分骨幹份子都被抓了起來投進了監獄,當然孤狼肯定也不例外。
但是等人家孤狼從監獄出來以後,便洗心革面奮發圖強,重新做回了正常人。現在是一名職業戶外人,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戶外俱樂部,是現在YZ市有名的資深老驢、戶外高手了。
當然,雖然他離開所謂的江湖多年了,但他原來的名望還在。原來浪子和娃娃收拾的那幫小混混,正是現在YZ市所謂 “城西集團”下面的一幫傢伙,他們平時就聚集在西關橋頭一帶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