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兒木然地被他拉起來，像個呆呆的偶人，任由他牽著，向前走去。
“李珠兒還活著，就在京陽。”沈鳳九等陸昭凌稍微冷靜一些，才淡淡開口道。
“在……京陽？她還活著……是真的嗎？”陸昭凌仍覺得難以置信。
“三皇子曾在宮中助我救你。所以離開皇宮之前，我給了他一件信物，叫他如果遇到危難，可派人憑此信物前往錦州尋人。”
“他找過你麼？”
“沒櫻找來沈府的是張公公，那時白珩已經死了。他自己時日無多，想委託師父照看李珠兒。”
“這件事是沈靈言傳信給你的？”陸昭凌問。
沈鳳九點點頭。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你知道李珠兒在京陽，會想辦法回去。”
“……”陸昭凌沉默無語。
沈鳳九得沒錯，如果她知道李珠兒還活著，她一定會想辦法回到京陽，至少看一看李珠兒。
而現在出了千陽關，已經回不去了。
“那沈靈言答應了麼？他去找李珠兒了麼？”陸昭凌問。
“前幾日已到達京陽了。”沈鳳九道。
聽到沈靈言已經答應了委託去照看李珠兒，陸昭凌倒也鬆一口氣。
“那近日可有新的來信？珠兒狀況如何？”陸昭凌又問。
沈鳳九淡淡地瞥她一眼：“我與師父不常通訊。”
嗯……想來也是……這師徒倆就算通訊，可能也不會互報平安，或者聊些家常之類……更別提關心李珠兒的境況了。
陸昭凌心中一陣洶湧澎湃，這會兒才漸漸消退。
“太好了……”她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是接連湧起的巨大喜悅，“至少珠兒還活著……”
沈鳳九伸出手，摸了摸陸昭凌的頭。
“你告訴我這件事，是想要安慰我麼？”陸昭凌問。
沈鳳九沒有表態。
“謝謝你。”陸昭凌自顧自地衝他一笑。
“你我今後還有機會見到珠兒麼？不知道安平西征這場仗打完以後，我能不能再偷偷混進安平，回京陽看她一次……她為什麼還留在京陽？萬一假死被人發現了怎麼辦？為什麼不早點逃出去？”
陸昭凌的心情反反覆覆七上八下，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著。
“放鬆些。”沈鳳九的手向下滑過，覆在陸昭凌的額頭上。
陸昭凌只覺得額上一陣溫熱，精神漸漸不可思議地放鬆了一點，竟然真的冷靜了許多。
“……謝謝你。”她仰起臉，低聲道。
“不用。”沈鳳九與陸昭凌離得很近，話時有溫熱的吐息拂過陸昭凌的鼻尖。
就在這時，屋門突然被開啟，楊澈一手提雞一手提兔地闖了進來。
正撞見這曖昧的一幕。
“呃……”他尷尬地在門口頓了頓。
“你回來了。”陸昭凌稍顯慌張地後退半步，揉了揉發紅的眼眶。
“啊，嗯。”楊澈顧作鎮定地應了一聲，提著雞和兔走進來，“安年呢？”
“安年？他沒在外面麼？”陸昭凌一聽，慌忙向門外走去。
門外的空地上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安年和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