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與鎮國將軍府小姐李珠兒大婚當日。
琅寰殿的禁制已解,但陸昭凌並未收到觀禮邀請,她也並不想去。
到是沈鳳九被特邀去了。
這日整個皇宮都忙碌而熱鬧,但這喜慶的光景並不會打擾到偏僻的琅寰殿。
陸昭凌和往常一樣,起個大早,在這處清靜的院落裡認認真真地練著自己的刀。
直到一名意外之人到訪。
這人是楚生。
楚生仍舊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但氣色顯然已好了許多,眼神中也有了些光彩。
他帶了一隻精緻的黃花梨木盒來,說是三皇子送同光公主的生辰禮。
陸昭凌收下盒子,靜默地看了一會兒,便交代秋喜拿去收好,並未開啟。
楚生也沒有多問。
陸昭凌一向沒什麼公主的架子,與楚生閒聊了起來。
“在永和宮過得還好麼?”陸昭凌問。
“殿下待我很好。”楚生答道。
“那就好。”陸昭凌笑了笑,“我說了許多大話,結果也沒能幫到你。幸好,還有三皇子。”
“若不是你,三皇子也不會施恩於我。”楚生淡淡道,“同光公主,我曾說過些誤會你的話。”
“沒關係的。”陸昭凌急忙擺手。
“我不應當誤會你的好意。但我仍舊不會教他們彈琴。”楚生道。
陸昭凌想起楚生經歷過的種種,一時沒有接話。
“做一名伶人,太卑賤了。靠取悅與討好苟活著,這一世的命運,都掌握在主子的喜怒裡。運氣好些,能遇見你與三皇子這般貴人的,太少了。”
這世上的許多人,都彷彿在痛苦的深淵裡掙扎著似的。楚生是如此……白珩與李珠兒也是如此。
陸昭凌看著楚生帶些淡淡悲憫的神情,忽然如此想到。
“你覺得,如我與三皇子這般‘貴人’,便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了麼?”
她自己也不知為何,向楚生問了這樣一句話。
楚生愣了愣。
陸昭凌並未等待楚生的答覆。
她心中忽然有些怨忿。
琉國弱小,被安平武力威懾,獻上國君幼女求和。
陸昭凌自小便作為受降小國的人質,在宮中如履薄冰,不知此生還是否能回到故土。
白珩母妃含冤慘死,獨自蜷縮在永和宮中避世,卻仍舊逃不開皇室的束縛,被迫與李珠兒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