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上聽到此話冷哼一聲,“好,朕便與你明說了。李珠兒你非娶不可,至於同光公主,想都別想!”
“恕兒臣難以從命。”白珩依舊言語淡然,話中堅定卻絲毫不弱。
“你若執意如此,朕便只好將她斬了。”皇上也壓抑住怒氣,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
“父皇是要做草菅人命的昏君嗎?”白珩語氣越發冷冽,說出此番大逆不道的話,也毫無動搖。
“哈哈哈!好一個昏君!”皇上大笑三聲,目光一沉,“朕便問你,叛國之罪,當不當斬?”
白珩忽然腦中一閃,猜出些端倪。
皇上見白珩不說話,繼續說道:“前日奏報,琉國國君已死,世子流亡在外不知所蹤,如今掌權之人乃是國君一名兄長,即是同光公主的王叔。我安平王朝向來不理會此種郡國政變,但政變之後,琉國王城內駐守使節音信全無,我朝前去割據琉國國土的一位封疆大吏也遭暗殺,此舉已等同謀反。”
一直泰然自若的白珩終於啞口無言怔在原地。
“你說,反叛郡國的人質,當不當斬?”
白珩喉頭攢動,面對皇上的質問,張口半天,終於艱難低頭,雙手握拳緊了緊,咬牙說道:“若我娶了李珠兒,你便饒同光公主一命?”
“裴長策要應對邊境騷亂,沒有足夠兵力剩餘。朕明日會派李宣整頓軍隊準備西下,踏平琉國在內的幾個不知深淺的反叛之地。你與李珠兒便在半月內完婚,好讓李宣安心遠征,朕會著人操辦。”
“……兒臣領旨謝恩。”白珩一字一頓,說得緩慢而沉重。
“與李珠兒完婚之前,你若再見同光公主一面,斬便即刻將她問斬。”
“兒臣遵旨。”白珩抱拳,面朝地面深深躬腰下去,曾經存了多少溫柔長情的眼眸裡,盡是不甘與恨意。
“珩兒。”皇上看著抱拳躬身的白珩,緩緩說道,“朕知道你心中不甘。但帝王之子,需以王朝社稷為重。此番事關謀反,同光公主本是留不得性命的。朕念你——”
“父皇不必多言。”重新起身站好的白珩打斷了皇上的話,雙目沉靜如死水無波,不等皇上再說什麼,便輕作一揖,說了一句:“兒臣告退。”轉身出了御書房,腳步決絕一如來時。
此時的陸昭凌還呆立在永和宮的殿門外,看著坐在院中哭泣不止的李珠兒,想起曾經與牛大牛二放紙鳶時,她傻傻仰起的天真笑臉,想起她時常露出的蔥白細瘦的手臂,想起她饞嘴的時候跟在自己後面“昭凌昭凌”地喊著。
她總是宣稱自己長大要做威風凜凜的女將軍,建功立業,繼承她爹的寒鐵長槍上陣殺敵,總有一日要不輸給陸昭鈴的一柄彎刀。每到這種時候,陸昭鈴就趁她不注意一指彈在她光滑的額頭上,在這個身材嬌小卻愛逞強又囂張的傢伙腦門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子,然後便雙手叉腰站在旁邊哈哈大笑,一旁還有牛大和牛二煽風點火,氣的她衝著陸昭凌直喊:“什麼大俠!你就是個大魔頭!”
怎麼會到如今這個地步呢?
“該走了。”沈鳳九在陸昭凌身後冷淡地說道。
白珩去了御書房,許久都沒有再回來。
第二天一早,整個皇宮都忙碌了起來。。
承陛下旨意,三皇子白珩,於七日後良辰吉日,迎娶鎮國將軍府李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