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瑟走在前面,洛洛緊隨其後,她在之前已經把白駱駝小謝謝打發走了,按照她的說法,它根本不需要主人就能找到回安息宮的路,而且就算他們死在坑道里面回不來,小謝謝也會給自己找到新主人的。
洛洛後腳剛踏進洞口,就感到一股駭人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只聽得訇然一聲,這洞口竟然被關上了,一切光亮都消失了。一陣沉悶的撕裂和撞擊聲穿過厚重的石壁從外面傳了過來。
極黑之中,洛洛緊緊攀著賽瑟的胳膊,渾身抖得像得了病,“這洞口竟然有門。從外面一點都看不出來啊,地圖上也沒有表明!現在我們的後路徹底被堵死了!”
賽瑟擺脫她的糾纏,用劍柄敲了敲門,石壁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迴盪著,連階梯也抖了起來,但是門閉合得嚴嚴實實。
“退路已經被堵死了。”賽瑟的話頭裡竟然帶著一絲戲謔,“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坑道的底部是一個五千年的怪物。兩相對比,看來我上次和一個女人被堵在石室的情況算得上是天堂了。”他說這話是指著隱心眉,那次她為了救他,肩胛骨上中了一槍,險些要殘廢了。
“你很愛那個女人吧,葉瑟?”洛洛問。
“我說了嗎?”
“你是沒說,但是從你的口氣裡我能聽得出來。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是不是和你一樣美得驚天動地?能讓你喜歡的女人,一定是個絕色大美人。”
“她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賽瑟喃喃低語,一想到隱心眉他的語調就變得不可思議的溫柔。
“她叫什麼名字?能和我說說她的故事嗎?”
“你問得太多了。”
賽瑟點燃火把走在前面,拾階而上,洛洛忙不迭跟了上去。在一片漆黑的坑道中,這簡易火把所發出的幽幽光芒只能照亮周圍的一小片路。
不過幸好,這石階非常寬闊,而且完好如初,非常便於行走。洛洛一邊下樓梯一邊數數,賽瑟平生最厭煩女人聒噪,但是這回卻一個字沒吭聲,也許是他覺得由著她數數總比提出一大堆問題來煩自己要好上太多。
伊西斯坑道迂迴曲折,他們直著沿著石階深入地底之後,開始轉向坡度陡峭的下傾彎道,走了很久,路面才開始變得稍微平坦起來。空氣變得越來越悶熱,夾雜著一股發黴的土腥味。不過時不時會有涼風撫面,所以這抬頭看起來一團漆黑的上部洞壁中應該鑿有通風口,而且還不少,於此同時他們所踏的地面之下應該還有更深的底層,那底層可能直接建造在溼潤的岩土之上。
賽瑟一邊行走一邊觀察著周圍,藉著昏黃搖曳的火光,他時不時瞥見臺階以及拱門,甚至還有一些破舊的雕像和陋室,他們所行走的應該是主道,因為兩旁還是有其他的分叉和更加幽暗的隧道,或者是往上盤旋而升,或者是向下陡然直降,還有些極其狹窄的縫隙以及開鑿在牆根之處的不規則洞口,黑黝黝的完全不知深淺,根本看不出這些縫隙和洞口是做什麼用的,只弄得人膽戰心驚,一頭霧水。
“我這麼走到底對不對?”賽瑟終於忍不住停下來,回視著哆哆嗦嗦跟在身後的洛洛,只見她怕得要死,整個人幾乎貼在賽瑟的後背上,漂亮的臉蛋上一片煞白,換做別人早被她楚楚可憐的驚恐神色給打動了,“你不是嚮導嗎?怎麼走到現在都不說一個字?”
“你走得是對的啊,我好幾次都想問你是不是也看過伊西斯坑道的地圖,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洛洛急急忙忙地辯解,“只是這坑道其大無比,錯綜複雜的程度遠遠超過我的想象,這是隻看地圖根本無法感受到的震撼。你每一步都走對了,真是不可思議……”
“我們現在走了多少?”
“連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呢,”洛洛說,隨後就連忙糾正道,“啊,我說錯了,連十五分之一都不到呢。”
賽瑟聚光燈一樣的黑鑽美眸來回掃射著洛洛,看得後者滿臉通紅,隨後他又嘆了口氣,“我真不該帶你來。你一點用都沒有。”
他的話太傷人了,洛洛的臉色從通紅再度變成了煞白,最後眼眶裡湧出了淚水,撲簌簌地落到了她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