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嬰茉簡直不能相信,“陛下,我給你當線人,心甘情願去做臥底,哪怕中毒也不後悔——為的就是能隨心所欲,進出自由。你現在交給我這個活兒也許對我哥哥這類人是輕而易舉,但是對我而言就太艱鉅了,我覺得我沒辦法勝任。”
“當你一直隨心所欲,進出自由的時候,你得到腓烈南了嗎?”皇帝的嘴角又扯起了久違的諧謔微笑,“還是隻是憑著一腔熱血,反而讓他見了你就想拔腿跑掉呢?”
嬰茉頓時蔫了,最後她只能用著一副完全被打敗的腔調,老老實實地說,“陛下,莫鷹願為陛下俯首帖耳,出生入死。”
“不過,”當嬰茉再度下拜起身之後,她提出了一個要求,“陛下既然需要我的專業為您服務,那麼在這類事上您就要按照我給您的建議去做,否則沒有您的配合,單靠我的順從,我也很難完成任務。”
“我會酌情的。”賽瑟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大部分情況,我會採取你的建議。”
“是嗎?”嬰茉從小就特別不喜歡皇帝這副自以為是的態度,“那麼我問您,如果您的那些特殊女性隨身攜帶毒藥的話——目前看來可能性很大,您會不會也允許我對她們做個全方位檢查?”
“這個完全不成問題,如果你需要的話,”賽瑟冷冷地說,“你完全可以半夜來我的臥室,現場觀摩以防她們中途下毒,我對此也特別恩准了。”
嬰茉看上去完全嚇傻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邊,眼神裡全是驚恐。
“好了,好了,茉兒。”賽瑟也覺得這個玩笑可以到此為止了,“我只是希望你改掉說話時那種不討人喜歡的神色,如果這裡有外人的話,就憑剛才你的態度,我是絕不會輕饒你的。”
“您最好別拿這事兒嚇我,陛下,”嬰茉哭喪著臉,“解剖專家難道就不是女人了嗎?因為我的專業,我的確對大部分人體無動於衷,但是不代表我就是個木頭人啊——您剛才說的那話太讓我恐懼了,我還沒結婚呢!”
“這就是我選擇莫鷹的原因,不過你要是不改掉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你大概永遠也結不了婚,”賽瑟想到了嬰之白,“然後你的哥哥就會嘮嘮叨叨地跑過來求我給你找一個能受得了你的未婚夫······”
魏南的新衣服還沒有送過來,於是嬰茉給皇帝做了一個比較淺顯的面板檢查。
面對這樣的場景,能臉不紅,氣不喘,完全把袒胸露體的賽瑟看得和停屍房裡的新鮮屍體沒什麼兩樣的,全維洛戈薩也就只有嬰茉能辦得到了。
並且,在科學和理智之上發揮戀愛中少女般的浪漫想象力,把賽瑟一心想象成腓烈南的,也只有她嬰茉了。
面板刮匙、面板組織鑽孔器、挑刀、無損傷鑷、面板拉鉤等等,這些僅僅是嬰茉日常隨身攜帶的器具盒中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對付賽瑟來說,她這些東西完全足夠了。
可憐的魏南懷揣著皇帝終於從禁室之中走出來的狂喜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可他就像馬尾藻船長一樣,忘了通報敲門就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差點沒當場昏厥——
長髮披肩的鴿籠隊長嬰之白伏在沒穿衣服的皇帝身上,透過放大鏡仔細審查他每一個毛孔,另一隻手裡還拿著滿滿一把奇形怪狀的刀和刺。
“陛下,您殺了我吧!您為什麼讓嬰隊長穿成這個樣子和您做這種國王的遊戲?!您不如現在就拿刀子捅死我吧!皇室完蛋了,人民沒救了,威盛凱隕落了!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魏南跪地,捶地嚎哭——
“嬰隊長?國王的遊戲?”賽瑟和嬰茉互相看了一眼。
這兩個在冷酷無情這方面完全算得上是兄妹的傢伙們,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