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直衝張明遠乾笑,出賣自己人很爽的狗漢奸嘴臉一覽無遺.........
得意笑容剛展開一半,陳宏只覺得肋下一緊,接著身體騰空而起,一隻粗壯的胳膊夾著他就往外衝去.......而陳宏,像一隻被狗熊掰下的碩大玉米棒子,夾在張明遠腋下搖啊晃啊得很壯觀.........
陳宏捂住老臉,忽然好像回家,好想媽媽。
“罕皮,沙霍開路........”張明遠瞪著通紅大眼睛大聲發號施令。
陳宏被夾在張明遠腋下一路向前猛躥,所過之處軍士紛紛側目,人人臉上堆滿了既恭維又想笑的複雜表情,很糾結。
陳宏大小也是副都守備太監,屬於‘三千里天家近親’,在南京城地位最尊,有著無與倫比聲望,受盡官場中人尊敬,平時威嚴跋扈得不行,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而今天的情形卻是很沒面子,陳宏被張明遠夾著一路飛奔進大門,大門內準備接應的徐鵬舉等人,看到他倆奔來,原本打算上前問候幾句,結果看到了南京城最有權勢的守備太監被張明遠夾得面紅耳赤,於是愣住了,猶豫著是問候還是假裝沒看見時,張明遠火急火燎已絕塵而去。
“咦!奴家怎會輕飄飄的?宛如在雲端,呵呵!”
絕塵中,陳宏面不改色,捋捋因顛簸而搖曳的鬍鬚,猶不忘對徐鵬舉等人狂施巴拉拉幻覺小魔法。
聲已遠去,徐鵬舉等人仍抬頭望天,拂鬚點評天上一輪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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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戶辦公室。
所有人都是一臉憤怒兼悲憫地瞪著張明遠,那眼神蹭蹭往外冒火星,彷彿在合力炙烤著一根碩大的羊肉串,自認細皮嫩肉的張明遠敢發誓,再撒點孜然面,不出一刻鐘,自己絕對能被烤得滋滋冒油,而且擼串部位也他們分好了,徐鵬舉要臉、曹邦輔要臉、沈坤要臉、陳宏更要臉.........反正所有人都想要臉,不是臉上肉多,而是吃啥補啥。
因為他們臉都丟盡了。
張明遠眼尖,分明看到眾人都仰頭看天,然後不著痕跡地撫撫下體.......某個部位,臉上均透著倔犟的剛毅。
陳宏尖著嗓子怒哼一聲,看向張明遠的臉色很不善,顯然剛才‘踹屁股、扇臉、夾人’三連擊很讓他沒面子。
有些無奈,更有些淒涼,陳宏鈍刀子割肉般使勁剜了張明遠一眼,公鴨嗓子模式幽幽開啟:“張千戶,如今門外亂成一團糟,雖說‘書生造反,三年不成。’,可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這裡是你的地盤,你做主,你倒是拿個章程啊..........”
“呵呵!”
陳宏說得口乾舌燥,誰知張明遠彷彿聾啞人似的,目光渙散幾成呆滯狀態,只報以嘿嘿傻笑,那表情甩鍋跡象很明顯,他其實只是個打醬油的一般..........
陳宏戛然住口,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白皙無須的臉龐快擰成一朵麻花了,終於硬生生忍住沒狂暴,臉色卻漸漸陰冷下去,乾脆直接點名。
“張千戶,張大人,哎!醒醒........”
“呵呵!”張明遠傻得夠深,阿爾茨海默兼中風跡象更濃。
陳宏臉色更難看了,陰冷目光來回掃視張明遠,從這一刻開始,他徹底記住這個無恥豎子,發誓要想盡一切辦法置之於死地而不生。
沒好氣重重一哼,陳宏也沉默了。
陳宏確實夠冤,也最有資格生氣,數來數去,在坐的屬他最無辜了。
讀書人鬧事,身為‘三千里天家親臣’,又作為南京城最高長官,自然要維護一方平安,為天子守備副都的強烈責任心更促使他甘願屈尊到一個小小千戶所坐鎮指揮,誰料茶沒喝一口,恭維話沒聽到,就接二連三遭到無情羞辱。更何況文化理念衝突這件事,說起來與中軍都督府有關,與應天巡撫衙門有關,甚至國子監、應天學府、錦衣衛........非要說關聯,這些部門哪個都跑不了,唯獨與太監沒半毛錢關係,特別是與早已遠離風花雪月的守備太監。
下面都沒了,管我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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