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夏又在超市裡繞了兩圈,才拎著購物袋回到別墅。
一進客廳就聽見歡聲笑語。
張揚的表姐正眯著眼,皮笑肉不笑地恭維姨媽駐顏有術。
姨媽絲毫聽不出來她明褒暗貶,自顧自絮絮叨叨講述育兒經。
還有說著說著安利推銷三無產品的,以及頻頻秀恩愛撒狗糧的……眾多富家小姐太太。
原來是常世淑還沒死心,見常夏這條路走不通,調回頭邀請幾位小姐太太聊天說話,意圖施展“太太外交”,給自己拉外援。
常夏沒去摻和,走上可俯瞰客廳的二樓,靜靜聽著她們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默默思考這次危機對策。
網暴事件愈演愈烈已成定局,常氏這個龐然大物即將成為網暴事件的受害者和養料,負能量將滾雪球式滋生,用不了多久,其他集團恐怕也要被拉扯下水,這個社會就全亂了。
說不定真應了冬洛克的猜測,人類即將毀滅。
在現實世界的手段受到阻礙,解決不了,常夏打定主意,去噩夢世界曲線救國。
那麼怎麼進入和常世淑相關的噩夢世界呢?
常夏閉上眼,細細回想上次噩夢空間看到的常世淑形象:頭大身子細,像個棒棒糖。
那樣的形象有什麼寓意麼?頭大是愚蠢還是想太多?身子細是脆弱還是喪?常夏思考起與之匹配的負面情緒來。
只要找到相應負面情緒開啟的噩夢空間……常夏低頭看向笑得前仰後合的常世淑,他想到了令網暴事件惡化的源頭!
常夏看了一眼時鐘,站起身來。
他想到了那個噩夢可能的發生地,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咚!”
久違的鐘聲響起。
常夏和許多玩家站在大片大片茂密的叢林中,被深深淺淺的綠色差點迷花了眼睛。
這裡看起來和他上次進入的叢林世界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暫時沒有發現土著人類,也沒有發現怪獸和可疑人物。
玩家三五成群,老玩家為新玩家科普,新玩家不斷提出疑問。有人組織隊伍,招募隊友,有人極為緊張,大肆破壞叢林。也有人把這裡當成一處破案遊戲,開始四處亂走,不停翻找線索,想要過一把福爾摩斯癮。
常夏偶爾能聽見這些“福爾摩斯”大叫:“看,我找到了線索!”
他扯扯嘴角:“哪有那麼容易。”
這些玩家越是認真對待噩夢世界,常夏就越為他們感到惋惜。
因為他們的尋找和猜測,永遠只能停留在噩夢空間的表層。就算曆經千辛萬苦得到的線索,也不會撼動盜夢空間的根本。
這不僅僅是能力問題,也不是眼界問題。
這是天生的鴻溝。
就好像大象與螻蟻的區別。
常夏並不打算加入任何隊伍,他逐一觀察著玩家,忽然不遠處樹葉一陣抖動,沒過多久,一個過於肥胖的中年男玩家出現在眾人視野裡,引起不少竊竊私語。
肥男目測超過四百斤,袒胸露乳,肚子沉甸甸下垂著,一走一顫。原本穿的衣服什麼樣已經看不出來,只剩下黑色和藍色的布條圍在腰間,耳朵上掛著一幅破破爛爛的眼鏡,一臉苦大仇深。
肥男一邊走,一邊不住地吸鼻子,東聞聞西聞聞,一臉厭惡。
常夏看到他吸鼻子,直覺不妙,遠離的念頭油然而生。
誰知就在這時,肥男一眼掃來,雙目突然變得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