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又覺得自己真的是被她這話傷得理智盡失，竟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生理性排斥，捅刀和撒氣都解決不了問題。
只有一個方法，肢體接觸直至消解排斥。
於是遲晚就眼睜睜看著上一秒還目光沉得幾乎要碎裂的裴淵眸底情緒生生被壓制消失，平靜的單膝跪在她面前，自口袋掏出一盒藥膏，溫著嗓子哄她：
“乖，給我上藥。”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遲晚失去語言組織能力。
她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他衣領下隱隱可見的黑紋。
仔細捕捉她每一寸表情的裴淵垂下眸子，利落脫掉自己的戰鬥服，露出那一身肌肉和肌膚上的黑紋，與黑紋交織的，還有一些沒有治癒完畢的傷口，其中一道傷口因為他的動作撕裂開來，冒出鮮紅的血液。
血液順著他的肌肉紋理一路流下，分割成了數道血流。
無序，錯亂。
就像向來從容的他此刻計無所出紛亂的心。
遲晚瞪著眸子看他，卻見他微微笑著：
“要是覺得傷口不夠多，你也可以捅我一刀，再給我上藥。”
真是瘋子。
她退無可退，掌心便出現那把靈蛇6-88，抵在他的胸口，溫軟的嗓音冷了下去：
“讓開。”
槍口觸感似冰，而更讓裴淵覺得刺冷的，是那靈蛇6-88周身銀色的纏繞蛇身。
只一眼，他便認出這是祁夜特殊定製的槍支，本是專屬他所有。
全星際獨此一支。
他嘴角笑意更甚：
“看來在你心裡，那條蛇分量確實不一樣。”
他沉沉看她，想到祁夜第一次為了她揍他，想到他第二次為了她去實驗室與他對峙。
只覺得諷刺。
當初的自己那麼不以為意，殊不知錯失了什麼。
遲晚順著他的話開口：
“你不配跟他比。”
這句話如一擊重創，砸碎他的思緒。
裴淵沉沉撥出一口氣，胸膛都在細微起伏著。
眼眶更紅一分，理智盡失，只有極沉的嗓音微微發啞，透露著他壓抑不住的心痛和窒息：
“好得很，我在你心底，是不是就該死在那漩渦裡。”
……
當晚漩渦發生了劇烈的波動。
如幾人所預料的那樣，漩渦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