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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點本083】三章 赤子 (1 / 2)

那人一身黃袍,頭戴黃冠,年紀頗輕,滿臉笑容,手拿三寶六真轉經筒,別人不熟,常思豪卻認識:這人正是索南嘉措,

只見他落足院中,即笑道:“以無去法故,何得有去者,上人禪心妙旨,.”

燕凌雲和姬野平神色都是一懍,四目相對,交換了一下眼神,心裡明白:這黃袍僧不管說話還是縱身躍下之際,手中的轉經筒始終旋轉平穩,不見亂相,用中原武功的話說,這是三節九斷功夫練到了家,看來實力非同小可,

小山上人也微露訝異之色,卻不是因為來人的武功【嫻墨:襯筆,實借小山暗透聚豪人心路,聚豪是脫胎於白蓮,人人必精佛法,然燕、姬這二人一見索南注意力放在武功上,可見內心對佛法並不看重,小山畢竟不一樣,】,佛門認為世界由地水火風四大所構建,人身亦不例外,自己那句“樹在山間水在雲”,說的是山樹同源,雲水同質,故而樹不在山上,而在其間,雲亦非映於水,而是水在天上,似二實一,用這話回答丹增赤烈的意思是:此處是聚豪閣的地盤,亦是大明國境之內,自己在這裡、不在這裡,受不受邀、是來是去,並無區別,更無須明辯,而眼前這黃教僧人說的“以無去法故,何得有去者。”出自《中觀根本慧論頌》,恰可作自己“樹在山間水在雲”一句的法解,一來講出了色法【即物質世界】【嫻墨:此作者原注,佛學不易懂,全因他們有自己一套名詞,光是搞名詞解釋就搞不清了,】無來亦無去的本質【嫻墨:物質世界沒有來去,是因為物質世界就在這裡,人類不知從何處來到何處去,如果物質世界無來去,人也就無來去,這本質就是沒有本質,不承認存在,想變成不存在,這就是佛法訴求,】,二來也是藉機提出一個問題:若是沒有來這個行為,你該在少林寺,又怎麼會在這裡呢,等於一句話點透了自己在強詞奪理的事實,看來此僧年紀雖輕,頭腦卻絕不簡單,【嫻墨:何止不簡單,好人都被你們攪糊塗了,佛道兩門是陷人坑,非大聰明人不肯跳、也跳不起,】

丹增赤烈身為白教根本上師,博學強識,廣覽佛經,對二人對答涵義自然清清楚楚,白教與黃教本來極為不睦,但此刻見索南嘉措這話是在幫自己,又用“禪心妙旨”四字小小地諷刺了小山上人一把,一時也不便和他翻臉【嫻墨:大黑特黑,“幫自己”、“諷別人”二句黑的尚淺(分別心修為不夠),“一時也不便”則是黑深黑透,妙在前面加上博學廣覽等語,直如刺面黥首,白教白在何處,大德德在何處,真真一筆抹盡矣,】,說道:“原來是你,聽說你在中原遊歷,前者去過京師,怎麼又到江南來了,精力可是旺盛得很吶。”

索南嘉措笑道:“修法當勇猛精進,弘法亦當不遺餘力,師侄受師尊灌頂之恩,感師叔督導之德,敢不盡心竭力弘揚本教,光大佛門。”

丹增赤烈哼了一聲道:“師叔二字,可不敢當啊,黃教有福,格勒巴桑【嫻墨:耳生,往前翻,原來是第一部中給索南授比丘戒、教時輪勁那位】收了個好徒弟,你再多儘儘心、使使力,把我的寺廟也都兼併過去就得了,【嫻墨:人家要光大佛門,你就顧著守廟門】”

索南嘉措道:“師侄一心弘法,致力講經,雖使得各地佛子紛至沓來,信眾皈依黃教者甚多,那也是佛法精妙,涵容萬有,非師侄人力所成,又豈敢對它教存什麼兼併之念,此節師侄已多次致信向您解釋過,然而都如泥牛入海,全無消……”

“胡說。”丹巴桑頓一撥法旗,閃出身來:“你這廝一向飛揚跋扈,什麼時候寫過這等信了。”

索南嘉措驚異非常,目光從他肩頭越過,向後面望去,

白教中對外交流、往來通訊之事都交在波洛仁欽手裡,丹巴桑頓立刻回頭向歡喜金剛法旗下瞧去,問道:“三師弟,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你收到過信麼。”波洛仁欽搖頭:“哪有此事。”丹巴桑頓又問四師弟:“烏里班圖,你知道麼。”不等烏里班圖回答,就見大威德金剛法旗下,五師弟巴格扎巴向前邁了一步,面色冷肅地道:“不用問了,他的來信,都是我撕掉的,索南嘉措,你借說法之機,肆意攻擊我派,說你們黃教如何持戒精嚴,又說白教僧人如何不守戒律,貪圖享樂,有辱佛門,這會兒又來在我師尊面前兩面三刀,說什麼靠**獲取信眾,真是豈有此理。”【嫻墨:不愧是大威德金剛化身,德不知道,反正威是不小,】

索南嘉措道:“白教很多弟子不守戒律,乃屬事實……”巴格扎巴大怒指道:“師尊您看,他當著您的面也敢如此囂張,可見平時氣焰如何灼人。”

丹增赤烈多年深居雄色寺內專心修持密法,偶爾待客也都是藏巴汗這樣的大人物,外面的小事基本都交給幾個弟子來辦,巴格扎巴不經自己同意就毀書拒客,確實做的不對,想來自己深居儉出,底下僧眾太多,有幾個不成器的亂做事情,恐怕也是有的,不過白教的事情自有白教的人處理,守不守戒律,可也輪不到索南嘉措來張這個嘴,但眼下的問題是,黃白兩教的矛盾畢竟屬於西藏佛門內務【嫻墨:黑死了,】,當著聚豪閣的人,當著小山宗書,自家徒弟師侄鬧在一處,成何體統,【嫻墨:裡外之外還有裡外,諷刺得好,世俗有裙帶,佛門有內外,胳膊肘也講究不可往外拐,】當下臉色一沉:“都別說了。”

師尊說話不能不聽,巴格扎巴納氣歸列,兀自憤憤不平,索南嘉措低了低頭,神色倒是泰然之極,

方枕諾拱手笑道:“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索南嘉措上師。”索南嘉措還了一禮,方枕諾道:“上師,聽說您在韃靼傳法佈道很是成功,深受俺答汗的器重,那麼您此來是代表韃靼,還是代表西藏呢。”

這話問得平靜,內容卻十分嗆人,索南嘉措在韃靼雖然弘法順利,但尚未形成政治上的權力支撐,如果說黃教代表西藏,那丹增赤烈一夥又往哪兒擱,是以白教眾僧聽了,眉毛登時便立起來【嫻墨:小方之陰,不下徐階,】,盯著索南嘉措,卻見他一笑答道:“小僧既非代表韃靼,亦非代表西藏,更非代表黃教而來,自從年前出離京城,小僧便在中原四處遊歷,溝通顯密,拜訪大德高賢,那日行至河南,自然想要到少林拜會小山上人,不過到時卻撲了個空,又在路上聽到些江湖中人談論,言說聚豪閣上下賣國投敵,約請外族相議,要圖謀造反……”

話說到這兒,丹增赤烈不禁皺起眉來,他斜了姬野平一眼:“閣主辦事,未免太不周密了罷。”

一直在臺階上靜觀不語的燕凌雲笑了,朗聲道:“本來也是要公開的事情,早幾日洩露出去也算不得什麼,幾位,日暮天昏,此處並非講話之所,咱們到樓裡吧。”

姬野平也道:“正是正是,盡顧在臺階下說話,這可慢待了貴客,赤烈上師,請。”丹增赤烈剛要舉步,索南嘉措忽道:“且慢,這樓進不得。”丹增赤烈皺眉:“如何進不得。”索南嘉措道:“那就得問這幾位老劍客了。”目光向燕凌雲、小山上人和陸荒橋望去,

燕凌雲情知事洩,喝道:“圍上。”頓時身後樓門、兩廂耳房武士齊出,弓弩刀槍都指向院心【嫻墨:竹林藏蟹(械)】,

白教眾僧一片譁然,背靠背橫起掌時,只見姬野平將大氅一甩,手中嘩啦啦早已多了條十三節閃銀鏈子槍,他下山時所帶隨從也都各抽兵刃,將眾僧圍成一個小圈,方枕諾大呼:“且慢動手。”姬野平語速極快地道:“兄弟,你出去尋人不知家裡事,如今外面傳言四起,說咱們叛國投敵,要召外賊入寇,燕老和大夥商量,料這必是官府的計謀,如今他們人既然來了,咱們便順水推舟,將這幫和尚擒了正法也好。”

方枕諾一聽立刻就明白了:燕凌雲這是想除掉丹增赤烈一夥,這樣一來可使謠言不攻自破,二來也可在舉事時,讓背後少一個潛在威脅,

丹增赤烈亦非易與之輩,一聽話音便知根底,當時雙拳捏緊,面對重圍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原來如此,酒無好酒,會無好會,本尊就知道你們這些漢人,滿腦子都是陰謀詭計,反覆無常。”

他聲音朗若雷奔,震得兩廂迴音四起,廊下金燈突突直閃,

小山上人一臉為難,向後退了幾步,回頭道:“燕老劍客,聽老衲一句勸,咱們大家還是坐下來再談一談……”姬野平喝道:“這個時候還談什麼,弟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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