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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 心兵對 (1 / 2)

秦絕響眯起眼睛。又向前微欠了些身子。意味深長地道:“造化莫測。天機難料。上人執掌少林。又不靠天吃飯。還是多參禪悟道。少做些杞人之憂為上啊。”

小山上人道:“禪道即是天道。天道即是人道。佛法並非脫世之浮學。實乃救世之良藥。老衲身為三寶弟子。對這人間風雨。怎能不多作關懷。”

秦絕響道:“上人說的也是。其實在下也頗喜歡夜觀天象。數日前見一大頭流星。借足東風。自西南向東北而來。流光溢彩。上竄下跳。蔚為壯觀。真不知吉凶禍福。是何預兆。”

常思豪險些笑得噴出來。心說嵩山就在京師西南。你這什麼“大頭流星”說得如此露骨。不是分明在諷刺他勾結東廠。是個跳樑小醜麼。然而瞧著小山上人那顆又圓又大的腦袋。說是流星。還真恰如其份。

只見小山上人哈哈一笑。道:“流星乃是天外客。這早春東風再大。怕它也借之不著啊。”

常思豪心頭微動。試探道:“星走天外。終落人間。雨既隨風。星又何嘗不會呢。”小山上人搖頭道:“侯爺此言差矣。世道變更。天道豈有變更。細雨不自重。故必乘風。星有星辰路。豈效浮萍。倒是那青枝骨軟。浮雲易變。動輒搖風聚雨。驟落雷霆。傷人害畜。為禍不輕。讓人可發一嘆哪。”

常思豪聽他說到青枝的“青”字發音短促。聽起來倒像是“秦”字。至於什麼“浮雲易變”。更不用說是在與自己“雲中侯”的名號掛勾了。一時心中盤算揣摩。定靜不語。

“哎喲。侯爺。上人。你們幾位聊什麼呢。”

隨著話音兒。曾仕權踱了過來。

小山上人忙起身笑道:“曾掌爺好。老衲正與秦大人聊些星學氣象。”

“哦。”曾仕權笑道:“這話題好啊。在下也對這些星學啊、相學啊什麼的頗感興趣。今天督公待客甚忙。就由小權兒陪幾位先聊會兒如何。”

秦絕響略抬頭。瞧著那襲水紅公服之上的大白臉。嘻笑道:“好啊。曾掌爺學問大。我等求之不得呀。”曾仕權哈哈一笑。拉了椅子和小山一起坐下。道:“要說起來呀。這天星離人間太遠。能看出來的東西。也都是些王朝盛衰。百年大事。就不如相學這般平易近人了。”秦絕響笑道:“正是。正是。掌爺。方才上人給我大哥看過。說他頗具佛相。您既然也懂相學。不如也來看看。”

曾仕權鼻中“嗯、嗯”有聲地點點頭。側著身子朝常思豪的臉觀望了片刻。笑道:“上人法眼獨具。確實看得很準。不過卻說錯了。侯爺這面相並非佛相。而是王者之相。王者之威。凜然不可侵犯。比之佛子圓融的寶相。更多了殺氣千重。身前身後。自有百步的威風啊。據傳釋祖出家之前。便是一國的王子。上人只仰德容。未曾領略其威。想必便是少誤於此了。”

秦絕響拍手笑道:“說得好。掌爺這話。才真是一語中的。直指核心哪。掌爺。剛才上人對明春的前景不大樂觀。您何不也給上人看上一相。看看他老人家來年的吉凶禍福。流年大運。”

曾仕權佯皺其眉。笑道:“哎。上人乃是三寶弟子。一入修行之門。自有神佛護佑。在下怎能看得準呢。”

秦絕響在他臉上瞧瞧。又往小山上人面上望望。啞然失笑道:“哎呀。那掌爺您這相法。可就不算學到家了。我就知道一個人。卜相奇準。數術精深。上人的氣運。他一定看得出來的。”

曾仕權道:“哦。此人是誰。”

秦絕響笑道:“說來掌爺您也認識。那便是‘了數君’朱情。朱言義先生。”曾仕權眼神略定了一定。瞄向徐三公子。道:“朱先生的相法數術。堪稱天下第一。不過距上次見面。也有好久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不知他還在不在京裡呢。”

秦絕響笑道:“在的。在的。而且離咱們還不遠。”說著眼神往門外廊下一領。在座幾人除了徐三公子。都同時順他目光瞧去。曾仕權略一細看。登時便即認出。朱情和江晚二人化妝易服。混夾在徐三公子那幾個隨從之中。常思豪心道:“徐三公子赴宴還帶著他們。難不成內心裡對東廠大有戒懼。雙方的關係正在緊張。”

曾仕權臉色微凝。廠內平日戒備森嚴。立春宴上若再如此。未免壓抑氣氛。因此很多地方都有放鬆。這二君危險性極大。深入廠內實屬漏查。本當立拘鎖帶。可是他們又是跟著徐三公子來的。這一層不得不考慮在內。於是又換了笑容。道:“三公子。這是怎麼說的。這兩位先生可都是大才。既然到了廠裡。怎不請進來一同入座呢。”

徐三公子笑道:“什麼大才小才。不過是我徐府的奴才罷了。”秦絕響故作驚詫:“可不敢這麼說。縱是雞鳴狗盜之輩。亦在函谷關救過孟嘗君的性命。三公子如此說話。豈不是大失仁人義士之心。”又轉向常思豪道:“大哥。三公子忒謙。不肯招門客入堂。看來還得咱們兄弟。親自下階去請才好。”徐三公子道:“豈敢勞侯爺大駕。”當下向外擺手。朱情和江晚雖在廊下。眼神卻不錯地注視著堂內動靜。一看公子相召。相互間對視一眼。都整理衣衫。步進堂來。

和大家見禮已畢。兩人便侍立於徐三公子身後。秦絕響笑吟吟地瞧著。見自己身為座上客。堂堂的聚豪閣三君之二卻成為立身奴。真是快意無比。熱情招呼道:“哎呀。兩位高士怎好站著呢。快請入座。”

朱情冷著臉也不看他。挺直腰板道:“我二人俱是白身。這華堂之內。哪有我等的座位。”這話不單是給秦常二人聽。就連小山上人和丹巴桑頓也被諷刺在內了。

此刻秦絕響越想越是高興。笑容壓抑不住。越發綻放開來。點了點頭:“嗯。也對。先生果然是個懂禮守節、知時達務的人哪。”

朱情臉色泛起青氣。袍袖澎然起鼓。江晚忙在底下拉了下他的衣襟。

秦絕響往椅背上一靠。笑道:“啊。朱先生。您號稱‘了數君’。相法精奇。自不必說。剛才我等談玄論術。請小山上人和曾掌爺替我們看了面相。兩位都各抒見解。自有獨到。既然先生在此。又豈能錯過。不如也給我等看看如何。”

朱情道:“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親切。實則笑裡藏刀。有些人外示忠厚。實則內藏奸詐。故相法雖可參考。卻不精確。觀之無益。這相不看也罷。”

他說到“表面親切”時。眼睛便瞧著秦絕響。說到“外示忠厚”。又轉去看常思豪。便如同直罵二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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