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橋上的車輛堵得水洩不通,喇叭聲此起彼伏。
“還走不走啊?”
“別急,前面好像出事了!”
不知道誰是第一個下的車,但隨著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來多的人跑下車來,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樸素情緒,趴到圍欄邊向前張望。
然而即使如此,也沒有誰看清楚那名白衣女子是何時出現的。
她就像從空氣裡蹦出來的一樣,突然間就佇立在那兒了。
刷刷刷……
眾人的動作堪稱整齊劃一,全都拿出手機,將鏡頭對準了白衣女。
螢幕裡的身影有一種莫名的酷炫感,女子長袖飄飄,看似形單影薄,站在狹窄的欄杆上卻穩如泰山。無論是背後的車水馬龍,還是周圍群眾的大呼小叫,在她眼裡彷彿都不復存在。
如果世上存在仙人,應該就是這番模樣了。
柳姝月此刻卻懷揣著另一種心境。
她第一次見到了麓山居士所在的城市,也確認了它不屬於淵海外的任何一片大陸。有太多她從未見過的東西,人也好、物也罷,都給她一股極為新鮮的感覺。
在大橋另一端,如山巒般起伏的樓房簡直比蓮雲宗的法寶更加震心奪魄,因為法寶只能由極少數弟子驅使,可這些堪比偉力的造物卻是造福於萬千百姓的。如果說蓮雲宗希望天下有一日能大同,也許比較符合那幅光景的,就是眼前這一幕了。
那它是憑空掉下來的嗎?
通曉古今裡的那些故事忽然間就變得沉重而寫實起來。一代又一代的變化,一步又一步的革新,直至天下大同,這期間要付出的代價,遠不是一兩個宗門弟子所能獻上的。
感受著拂面江風,她感到心境比過去都要澄清。
當然,柳姝月並不喜歡幹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更何況還是當著眾人故弄玄虛,此舉有違蓮雲宗的教義。
被成百上千的陌生人指指點點也讓她有些不自在。
奈何向她開口的人是陳玄。
而且聽他的意思,此事還相當重要,關乎到商店的發展前途,所以她才決定破例一回,暫時放下宗門的顏面。
趕緊的。她朝符角鹿示意。
“我就算死在這裡,也是光榮的戰死,我的族人絕對不會放過你這個惡、惡、惡毒……陰險狠、狠……”為首的“蠻人”突然結起巴來。
“怎麼回事?他氣勢好像變弱了誒。”
“忘詞了麼?”
圍觀群眾立刻發現了異樣。
“不好,”林晴低聲道,“他又沒狀態了。”
陳玄搖搖頭,符角鹿不是沒狀態,而是老實人病又犯了——面對打心底裡尊重的仙師,哪怕知道是在演戲,他也沒辦法流暢的罵出口。
這已不是清心訣能解決的問題,他立刻掏出一張珍貴的傳音符,傳音給柳姝月,“不等了,下一階段!”
柳姝月面無表情的向前邁出一步,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下大橋。
“她身上沒綁繩子啊!”
“這個高度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夠嗆吧!”
橋上的人頓時嘩啦一下探頭望去,隨後他們看到了堪位元效鏡頭的一幕。柳姝月輕盈得好似風箏一般,滑翔著飄向水面,接著踏水而行,朝對面三人猛衝過去!
符角鹿也不用背臺詞了,掄起背後的木棒就砸向柳姝月。
雙方頓時便交上了手!
當然,這都是陳玄事先跟他們說好的,反正三個村民就算拼盡全力也不可能傷到仙師分毫,所以就當作平時的練習來演。柳姝月也不用武器,靠氣灌注的手腳來進攻,突出一個拳拳到頭的打擊感。
但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白衣女子招式凌厲萬分,幾乎每一招都會擊打出嘭嘭的破空聲,力道之足光是遠遠看著都叫人膽寒,絕不像電影裡演的那般一板一眼,與武器碰撞時甚至會迸射出漫天碎屑。
另外三個蠻人也不弱,儘管拿的是木頭武器,可勝在氣勢驚人,揮出時圍觀群眾只能看到一片殘影。他們不難想象,如果自己被一棒子砸中,那必然是進氣多出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