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暄帝駕崩,皇城內外有著相同的傳言:逆臣甫玉唆使三皇子搬倒太子,插手國政最後逼死聖上,明武侯白楚熤勤王救駕卻為時晚矣。
如同當年攝政王那般,一紙詔書將謀逆改成了勤王。
太師離昭告天下捉拿甫玉,卻怎麼都找不到。
有幾個元老重臣對此產生過質疑,可不到半月便獲罪流放疆域,命喪途中。
就此,沒有人再敢說榮長寧霍亂天下,也沒有人敢再質疑明武侯府。榮長寧什麼都沒有求,只是和白楚熤安安穩穩的待在侯府中,並不過問朝政。
朝堂內外皇族貴胄便也明白,只要不去招惹榮長寧,她便不會發作。
七月流火,天氣開始轉涼。奉江水上的畫舫船,又如同遊走在畫中一般。榮長寧披著錦袍跟著白楚熤來到城外送別貴客。
貴客帶著帷帽,身後帶著兩個丫鬟。
“甫先生大恩,熠記下了。”
甫玉瞥了眼白楚熤,不屑的回到:“我也不是為了你,只是你這男人忒窩囊,到了最後也不敢稱帝。枉費我傾盡所有為你們夫婦謀劃。”
“那個皇位豈是好坐的?親疏眾離,冷得很。我們夫婦承受不起的。”榮長寧挽著白楚熤白衣蹁躚舉手投足盡是坦然:“你只要不打著殺我丈夫的主意,便算好。還是謝了先生替我們揹負這許多。”
“皇城雖已風平浪靜,卻也暗流湧動。你們留在皇城,還是要多加小心。離太師雖與你們同心,但他終究是個有打算的人,不可全然託付之,還得有自己的盤算。”
甫玉說話的語氣,純像個長輩:“我來皇城本意並非如此,可到底要依著長寧你的意思。”
“此後,先生有何打算?”榮長寧問到。
甫玉望向天邊雲捲雲舒,緩緩答到:“遊走各處,總之不在大齊。梁離兩家在大齊守著你,我便在大齊以外守著你。安心,只要你不順意,我總會回來的。白家的……”
聽到人喚,白楚熤抬了抬眼:“先生。”
“你好好待長寧。”
這番囑咐直叫白楚熤心裡酸溜溜的,好似這不知從何來往何去的甫先生比自己更在意長寧一般。
唇角一抿,翻了個白眼出來:“先生還是顧好自己,我的人我自會照看。”
將帥之才如此小氣,還是叫人開了眼。甫玉終究是放下本就對白楚熤帶有的偏見,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帶著蒼羽上了一葉扁舟。
他們順流而下,伴著蒼羽手中琴絃所結之音,出了皇城。
墨姝留在榮長寧的身邊,替主上好好照拂郡主。
日子過得安然,榮長寧也不去細想甫玉所說的暗潮湧動到底是什麼。只是後來,這皇城裡又歷了一次大的變革。
太師離怨認回賀蘭宗祠,至此改姓。有了賀蘭一族的支援,霎時權傾朝野。離氏並未對此有何言語,只是堅守藏香閣,堅守先攝政王交與的使命。
皇城裡的天變了又變,獨獨明武侯府頭頂的那片天無人敢動。
後來荀家又辦了一遭大喜事,聽聞是梁平郡主嫁小妹,荀家小公子娶親。城內擠滿了前來道賀的賓客,有人假意笑賀,有人真心討好。
總而言之,是個既能討好白家又能討好太師與荀家的機會,誰會放過呢?
靶場之上白家長房的兩個小公子投壺射箭對詩吟詠好不厲害,卻總在快要拔得頭籌的時候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