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榮長寧斬釘截鐵的說了這麼一句,就連紅婆婆也不知道她為何敢如此篤定。
此時榮長寧心思深沉如同她的生父一般,冷漠決絕也堪比其生母。紅婆婆雖好奇卻也不敢多問,更不敢去揣測此刻看似平淡榮長寧的心裡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今日榮川頭七,守在門口的禁軍卻還是沒有要撤的意思,榮長寧去給祖母請過安便回到竹苑折著手裡的紙錢。
灰暗的屋子裡除了昏黃的一盞孤燈也就只有影子與她作伴,她在等,日日都在這個時候到書房裡等墨姝。
或許墨姝有本事出去沒有本事回來,或許她一出去便回到了甫玉的身邊。
沒等上幾日,門外的禁軍便已經撤了。冤案重翻水落石出,晉王問斬,牽扯出朝中不少大臣。
一道革職的聖旨,叫白楚熤賦閒在家,整日圍著榮長寧和兩個兒子轉。沒有前朝的煩惱倒也還算是悠哉。
但這對於榮長寧來講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曾應允過長姐替太子殿下翻案處決真兇的事情,終於做到了。
或許是聖上有意放過榮氏,也可能是榮若當機立斷與榮蘅劃清界限的緣故,百寧侯府留了下來,卻也落寞如同秋風中掃過的落葉一般。
一聽說禁軍撤了,榮若便拖家帶口的來探望二姐。想著榮家不好宴客,離怨便也湊到了白家來說說閒話。
三個大男人懶散的坐在屋裡下棋吃茶,臉上再看不出少年人的意氣。庭院裡榮薺蹲在草叢裡帶著幾個晚輩抓蟲子,榮秦氏放下茶盞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事情都了了,怎麼沒人說荀小公子什麼時候回城?”
榮長寧搖搖頭:“玉蒲王還沒送走,怎麼可能全撤回來?薺兒私底下問過了?”
“那倒是沒有。”榮秦氏將手裡的果皮放到了桌邊吃了口茶,想了會又回答:“侯府不比從前,我和她三哥總是怕荀家有變。這幾日我更是心慌得厲害,一見薺兒心裡便犯嘀咕。要不二姐想想,有沒有什麼法子先叫人回來,怎麼說把也先親成了?”
聽到這榮長寧忽而一抬眼,眼神凌厲好似在質問些什麼。榮秦氏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嘴角動了動,也沒敢為自己爭辯。
那些話聽上去,像是父親走後這夫妻兩個容不得庶妹一般。可榮長寧心裡也清楚,秦可柔不至於這樣小氣榮若也不是這樣的心胸。
只是皇城裡本就風雲詭譎變幻莫測,說不定又出了什麼樣的變故。榮好容易能放下過往一心待嫁,誰也不想小妹再有差池。
想到這榮長寧回了一句:“別說是現在侯爺賦閒在家,就算是當初侯爺在朝中還能說上話,也左右不了這種事。且等等吧。薺兒母女就也勞你們費心。聖上收了母親留給阿若的食邑,也收了衡凉老家的家產,日子過得自是不如從前,緊巴巴的。若有難處,但說無妨。”
“二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誒!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就聽竹林裡榮薺大喊了一聲,人聽了聲趕緊朝外去,且見一群人圍著竹林正挖著坑。
瞧見榮長寧來了,榮薺趕緊跑過來拉她的手:“二姐你來瞧,你家竹林子裡埋著兩個大罈子,封得死死的!不知道里面什麼東西呢!說不定是你們家先人藏的寶貝!”
小冬姜安好事,湊到前面挽起袖子便是一句:“我來我來!”
幾個人好算是將罈子挖出來小心送進院子去,榮若是個好玩的,見到這樣的罈子第一反應就是抻著脖子喊:“不會是酒吧?!”
沒多會的功夫罈子周遭便圍了好幾層人,離怨仔細辨認著:“這封口看起來像是獅子樓的。”
“可這罈子我沒見過啊。”榮若是個好玩的,一月裡獅子樓要走十幾次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罈子,於是回手打了白楚熤胸脯一下:“什麼玩意?”
白楚熤一臉無辜的回答:“我哪知道什麼玩意?”
人都一籌莫展,榮長寧卻早早嗅到了酒香,悄悄的拉了拉白楚熤的手:“你真在家裡藏酒了?”
一聽說真可能是酒榮若再閒不住伸手就要開壇,剛一開啟香氣彌散,整個院子都快給美醉了,榮若只聞一下便大肆感慨:“這是好東西!陳年佳釀!哎呦呦,瞧瞧明武侯小氣的!若非薺兒帶人給這酒刨出來,還想藏到你兒子成親去?!”
白楚熤急忙擺手:“可不是!我當真不知道家中還埋著壇酒!”
離怨一把拉住白楚熤:“好你個明武侯,虧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替你開脫!你居然藏著好酒不給我吃?!我不管,明年我娶梁家小五,這其中一罈務必給我做賀禮。”我愛電子書
榮長寧不忍笑笑:“我們夫妻兩個可不是討人喜歡的,誰知道外面有沒有結仇?有沒有誰給我們投毒?這沒來路的東西,你也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