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隔著兩臂遠的距離,恍若隔著生死叫人看不清楚。若說是夢,可眼前姜安就穿著侯府家奴的衣服真真的站在那。
他一擺手,當即有人從暗處過來將阿吉按在桌案上,阿吉才反應過來掙扎了幾下,轉眼仇視姜安:“不可能,你不是已經染病死在穹關了嗎?!”
“闊別已久,姜安未死,叫你失望了。”
在旁人眼裡,姜安的死而復生對於阿吉來說應該是歡喜的,但此刻的阿吉面目猙獰難以置信,恨不得用眼神將姜安殺死。
姜安擺手,人便被帶去了竹苑。這是阿吉來皇城這麼久後第二次邁進竹苑的門,而這一次她不僅見到了白楚熤還見到了榮長寧和離怨。
三個人坐在上面吃茶閒談,並不在乎地上的人。姜安提著劍站在白楚熤的身後,而失心瘋的姜管家也正站在下面。
家奴捧著原本裝在玉匣裡的玄鐵劍和柳葉彎刀,輕放在了榮長寧的面前。緊跟著阿吉看到榮長寧手邊擺著一沓書信,還有一些屬於阿吉的零零碎碎。
跪在地上的阿吉手腳都被綁住,她看姜安的眼神裡滿是疑惑。
“你一定想知道姜安為何沒死。”榮長寧慢條斯理的翻了翻那一摞子信:“不如我們先說說你的身世,唐吉查慕,阿蘭王的女兒,阿蘭族的七公主。”
猝不及防的被叫出了真是姓名,叫阿吉感覺到了這是他們老早只好的一張網,而自己就是正撞網兜裡的魚。
她快速的在腦海裡尋找藉口搪塞,但事實如此,姜安確實還活著,而自己的身份也已經暴露。
於是咬緊了牙關說了一句:“外族公主扮成孤女潛入皇城,怎麼看都是居心叵測,我沒什麼好說的,如何處置隨便你們。”
榮長寧身子微微前傾,問到:“你偷我嫁妝,為何?”
“不是吧?”阿吉抬眼,忍不住笑出了聲:“攝政王的女兒,竟然不知道自己父母親的隨身兵器可以號令藏兵谷餘部?!”
“你知道藏兵谷?”
“自然!”
離怨虛起眼來,意識到有些不對:“是有人指點阿蘭王的吧?會是誰呢?”
眼前香菸狀如絲絲青雲,阿吉透過青煙等著離怨說出個所以然。
“甫玉甫先生年少時曾遊歷北塞,說不定有不少舊識,難道是他?”
聽到甫玉的名字,阿吉的神色顯得有些慌亂,嘴角緊閉不吭聲,不承認。離怨又問一句:“你猜我們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
“是我大意了。”
離怨擺擺手:“你很謹慎,收到的書信也都用水浸溼,丟到泔水裡,叫人不易察覺。你說,會不會是叫你父王派你潛進皇城的人提前通風報信?意在挑唆中原遷怒阿蘭族?再或者,想要借刀殺人,藉著中原滅了阿蘭?”
“……”阿吉還是閉著嘴,對背後指使依舊絕口不提。
見她寧死不屈,榮長寧卻也不急,拿起手上的那些信輕晃了晃:“這都是你送出去的信,一封不多一封不少,攏共十封。你不信,自己過來看。”
上面三個人如此篤定,也容不得阿吉不信,她垂著頭眼裡帶著功虧一簣引起的喪氣,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將腿拿到前面來,再也沒了從前的禮數和拘謹:“我在大漠待了三年,三年裡從未有人把我當做公主對待,為的就是潛入皇城拿到攝政王的佩劍。攝政王的餘部滲在大齊各處,這是一股規模雖小作用卻極大的力量,倘若我們阿蘭族能拿到這股力量,摸不準就能得到半個中原,再不濟也能一統北塞。”
說到這阿吉長長的嘆了口氣問到白楚熤:“如是我說出藏匿在大齊的背後主使,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北塞?”
“只要你肯說,我會叫人送你回去。”
就見阿吉笑了下:“少騙我,你答應沒用,要你們中原王親口答應我才算。”
榮長寧擺手,一直侯在旁邊的侍衛當即關上了門,家奴搬過案桌,上面黑的紅的白的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藥瓶盡數擺在阿吉眼前,不多不少攏共一百八十九瓶。
屋子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青天白日裡竟也像暗牢一般陰森。曖昧43
“我最厭煩囉嗦。”榮長寧抿了口茶繼續說到:“既然我們手裡有證據,你承認與否都無所謂,眼下是侯府裡所有的毒藥,痛快的消磨人的都有,你自己選一個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