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門房害怕,榮長寧提著銀月弓扶著後腰朝前門走去,小冬抱著箭袋緊跟在後面,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外面亂哄哄的。
小冬不由得開始膽怯:“主母,要麼咱們還是別去了!”
榮長寧沒有吭聲,她知道晉王如此興師動眾,衝的就是劉桓恕。
且沒空去管這風聲是誰傳出去的,無論是為了如英姐姐還是為了白家,榮長寧都不能讓晉王在明武侯府找到劉桓恕並將他帶走。
推開門便見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堵在門前,雄赳赳的禁衛軍,明晃晃的刀槍,三皇子帶人來,還真是一副抄家的氣勢。
這叫外人看了,以為是白家長房就此要完了。
晉王立於馬前,見到榮長寧也是一如既往的謙恭有禮,絲毫沒有皇子王爺的架勢:“長寧表妹。”
榮長寧將弓遞給小秋福身行禮:“晉王殿下。”
而後兩人相望,一個不退一個不讓,榮長寧看了看周遭禁衛,絲毫不客氣的說到:“難怪我家小廝各個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不知道的真以為晉王是來抄家的。”
“表妹說笑呢,明武侯恪守本分盡職盡忠,怎麼會呢?”
“那就不知晉王大駕有何貴幹了。”
晉王抬手,拿出聖上手諭亮在榮長寧面前:“我等奉聖上手諭,捉拿逆臣劉桓恕!”
“那可是新鮮了。”榮長寧冷著眼睛看他:“劉桓恕戍守疆域有些年頭了,當初可還是聖上親手提拔的,怎麼就成了逆臣?”
“表妹還不知?”
“我一個深閨婦人知道什麼?”
“劉桓恕帶兵離開疆域,反身直逼皇城,這是要反啊。難不成表妹不清楚她與陳婕妤的那些舊事?我可是清清楚楚……”
“那些個事且與我等無關,晉王殿下即是要抓人,何故為難我明武侯府?”
晉王見榮長寧絲毫不肯退讓,垂下手,臉上的和善盡失,張眼審視榮長寧,怎麼都沒有想到她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有人見到逆臣劉桓恕就藏匿在明武侯府,遂我來捉拿逆臣。”
就見榮長寧冷笑了下:“我家院子裡藏了這麼個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長寧即說自己是深閨婦人,那就讓開,叫咱們進去好好搜查過了,還明武侯府一個清白就是。”
“那敢問晉王,搜院是晉王你的意思還是聖上的意思?”榮長寧提著銀月弓向前踱了兩步:“侯爺不在府上,宅子裡就我一個婦人與年邁的祖母在,也不能就此任由你擺佈了。”
“你敢這麼對殿下說……”旁邊的人看不下去榮長寧的膽大妄為,想要上前去卻被蕭祁禤攔住。
左右兩側侍衛見著是要動手的架勢,都擋到了榮長寧面前。
蕭祁禤抬眼,又重申一遍:“聖上手諭。”
“聖上叫你捉拿逆臣,可沒叫你來搜我家院子。不然你給我看看你那手諭,是否真的寫了要你搜明武侯府這類字樣。”
前前後後蕭祁禤搜過了三家,獨獨是明武侯府這一家,連門都進不去。
若是說沒有貓膩,蕭祁禤死都不會信,轉眼示意左右:“搜。”
“誰敢?!晉王殿下想搜,儘管從我與我兒身上踏過去!不然,你休想邁進這院門半步!”
“榮長寧,你橫加阻攔,怕是做賊心虛!”蕭祁禤身邊的人指著榮長寧大喊:“若識相且讓開,不然,殿下可不管你是誰的女兒誰家主母。”
榮長寧聽罷,不緊不慢的從小冬懷裡的箭袋抽出一隻箭,搭弓扯箭,人還沒看清箭便已經‘咻’的一聲飛出去穿落了那人發冠:“你即如此厲害,且進這個門給我瞧瞧!”
風吹亂了那人的頭髮,凌亂的髮絲間,他看到榮長寧的沉著與威逼於人的氣勢。
“長寧,你這又是何必呢?”
榮長寧站在臺階上低眼去看晉王:“我家侯爺正早朝,晉王殿下這時候非要進院子,又是何必呢?”
“我這是公事公辦。”
“公事也不見你有做公事的章法。”
“長寧,表哥當真是講了情面的。”說著晉王蕭祁禤咬了咬嘴角:“你不會為難表哥的對吧?”
“你若真覺得劉桓恕就在我府上,硬闖便是。你辦你的公事,我守我的門戶,各自講各自的道理。若沒有個十拿九穩的,到後來又白忙一場,動了我傷了我腹中胎兒,自要去聖上面前與白家長房滿門忠烈交代個清楚!”
“……”
眼前榮長寧絲毫不肯退讓,要是硬闖難免會有撕扯磕碰,要是真碰出個什麼不好來,又真沒搜出什麼,拋開父皇對榮長寧多有偏愛不談,單單是白家計較起來也是麻煩事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