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她掀開了帷帳穿著素白的中衣赤足站在屋子裡。小冬聽見聲音趕緊過來給榮長寧拿鞋子:“主母,地上涼,快把鞋穿上。”
榮長寧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發了呆,任由小冬給自己套上鞋。
一個佯裝不在乎,一個追著想要知道她是否在乎。
這場較量,就這麼開始了。
白楚熤下朝回來,急切的朝竹苑走,一進院門便問:“主母在哪?”
“主母在書房看賬呢。”
白楚熤的腳步更加急切,迫不及待看榮長寧對自己發火。可一到了書房,就見榮長寧氣定神閒的坐在案前翻賬冊,一手撥弄著算盤,時不時的用筆在賬冊上勾畫幾下,手邊的茶像是剛烹好的,還生著嫋嫋茶霧。
她看得太過專注,都沒有注意到白楚熤的身影和腳步聲。小冬見白楚熤臉色並不好看,便提醒了榮長寧:“主母,侯爺回來了。”
榮長寧這才抬眼看向白楚熤:“侯爺回來了。”
“嗯。”白楚熤故作低沉,冷著臉回到臥房去。榮長寧放下手裡的筆,也跟著回去了。伸手替他摘下官帽褪下官袍,一句話也沒說。
兩人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彆扭著。
白楚熤站著任由榮長寧整理衣襟,小聲問了一句:“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是有些話要問的。我得知道昨個你去了哪,不然也不清楚該怎麼和祖母交代。”
“昨晚我去了清月坊。”
“……”榮長寧放在他衣襟上的手停住了片刻,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啊。”
“沒別的要問的了?”
“沒了。”榮長寧抱起放在一旁的衣裳去掛好,看著她的背影,白楚熤的心裡突然有些發虛,趕緊補了一句:“其實也沒別人,阿若和梁韜都在。”
“阿若?”聽到弟弟的名字榮長寧當即回頭:“你帶阿若去清月坊?!”
“嗯。”白楚熤也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臉懵的問榮長寧:“怎麼了?”
“你怎麼可以帶阿若去清月坊?!”
“阿若為什麼不能去清月坊?”
“他才什麼年歲你就帶他去清月坊?”
“他什麼年歲,都是議親的年歲了,怎麼就不能去清月坊?”
“就是因為他要同鴻臚寺卿秦大人家的秦七小姐議親才不能去清月坊,你帶著他去了清月坊,豈不是昭告天下:百寧侯府的世子爺只知道花天酒地尋花問柳?”
榮長寧的一番話叫白楚熤不知道如何回答,轉身走到一邊去憋著氣坐到一旁:“沒有別的要問的了嗎?”
榮長寧瞪著他,隨手將衣裳一摔,轉身就要走。白楚熤更是摸不著頭腦,朝著她背影喊:“你幹什麼去?!”
榮長寧站在門口,怒氣衝衝的回眼:“我要回門,我不在府上他還學會了喝花酒,成何體統?!”
誰料白楚熤拍案而起,指著榮長寧問:“你成和體統?!”
門外小冬小秋嚇了一哆嗦,就連姜安都忍不住回頭朝門裡張望,他們都沒見過白楚熤敢和榮長寧這麼說話,三個人不由自主的朝天上瞧,想要看看今日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
烈陽晃得人睜不開眼,姜安伸手推了推小冬:“我賭三個月月錢,這次,咱家侯爺徹底站起來了!”
“哼。”小冬輕哼了一聲:“多新鮮?你聽到我家主母服軟了嗎?是侯爺帶舅爺去喝酒的,還站起來?估計是要一蹶不振了。”
“怎麼可能?賭不賭?”
小冬回頭:“賭!怎麼不賭?!小秋,你賭嗎?”
“賭!”這種十拿九穩的事,小秋才不肯落下:“這不是送錢來的嗎,幹什麼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