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樓上的人又慌了,匆忙關緊窗子。秦七小姐捂著心口,臉色緋紅。總想推開那扇窗再朝下看一眼,可總怕他知道是自己在瞧他,也怕他又會心一笑,笑慌了人神。
過了好一會,心終於趨於平靜。秦七小姐估摸著人該走了,才敢推開窗去看。深色的窗欞外,他還站在那,站在了更顯眼的地方,彷彿正等著自己再一次推開窗。
他握著摺扇合手,遠遠的朝樓上姑娘行禮:“在下榮若,敢問姑娘芳名?”
上面的人沒做回答,反倒是她身邊的丫鬟喊了一句:“我家小姐閨名可柔!”
秦小姐忙拉過一旁丫鬟,慌亂跑開,似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叫人聯絡又讓人覺得可愛。
榮若站在下面仰頭傻笑,嘴裡念著她的名字:“可柔……秦可柔?”
“世子,要不咱們再上去坐坐?”
“不,回府。”榮若原本稍帶陰鬱的心情瞬間豁然開朗:“回府!”
轉身上了馬車,心裡還反覆念著那個名字。
回府後趕緊叫人開了綰清院的庫房,找到二姐叫人作的那副畫像,珍惜的攤在案桌上,仔仔細細的看著畫中人的神色。不忍持筆在皙白的小臉上添了一抹晚霞似的紅暈。
……
晚霞褪去便入了夜,白府掌燈的丫鬟挑亮了各處燈火。白楚熤就站在臥房門前,踟躕不前。小冬端著水盆剛從門口出來,見白楚熤不禁奇怪的問:“侯爺怎麼不進去?”
“夫人歇了沒?”
“夫人歇下了。”
“那你下去吧。”
“誒。”小冬剛要走,轉眼一又退回到白楚熤面前:“時候不早,侯爺早些進去歇下吧,再晚主母便要睡著了。”
白楚熤看向小冬,當即反應出小冬的意思,不忍笑了下對他擺擺手示意她下去。
等著人走了,白楚熤才推門進去,掀開帷帳見榮長寧側身躺著,自己便靠到一邊。
迷迷糊糊裡,有人伸手將自己攬進懷裡,榮長寧嗅著氣息便知道是白楚熤,身後人在耳畔輕聲廝磨,語氣十分委屈:“書房的床榻硬得很,處處透風很是難過。不如夫人疼疼我,叫我睡在臥房,與夫人同榻取暖吧?”
“……”
聽人不回答,白楚熤又朝前湊了湊小聲提醒到:“還不曾圓房。”
榮長寧閉著眼:“侯爺啊,我可是沒哄你。當真是……月事。”
白楚熤輕嘆一口氣,便將臉埋在了她肩頭:“無妨,來日方長。誰讓我大婚便醉成了泥?著實該罰。”
這一句‘來日方長’著實讓人紅了臉,更榮長寧不忍一笑,轉身將頭靠近他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白楚熤自己悄悄起身上朝,臨走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替榮長寧拉了拉被子,囑咐下人做事輕聲些,萬別吵醒了夫人。
即便如此,榮長寧也是不敢貪懶的,起身梳洗過後,便去後邊陪應國夫人用飯。
一碗白粥,幾碟鹹菜,應國夫人的飯食就如此簡單。相比在竹苑著實寡淡了些,榮長寧雖是侯府小姐卻沒那麼嬌貴,這些東西也吃得津津有味。
“家裡的田產鋪子大小事務,你可都理清了?”應國夫人轉眼問,榮長寧點點頭:“大多數的事長寧都理清了。”
“管事的人可都一一見過了?”
“除了城外莊子鋪子的管事掌櫃,剩下的都見過了。”
“嗯。”
“對了祖母,前一陣府門口換了聖上賞的‘明武侯府’的匾額,三房嬸母同我討換下來的那塊,說是想沾沾長房的喜氣。這事總歸是要來問問祖母的,我便含糊過去了。”
“她問你要的?”
“嗯。”榮長寧點頭:“孫媳想著那是太爺爺在時留下的,總不好說給就給了。”
“她倒是看得出眉眼高低來。知道你把持家中大小事物,直接就來問你了。”九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