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雖還不曾釣上來,兩人卻都高興的很。小冬端了茶點過來,榮長寧靠著矮椅趕緊接到手裡遞到白楚熤面前,卻不見他伸手來接。
榮長寧輕喚了一聲:“誒!”
白楚熤握著釣竿回頭瞥了一眼,還不要臉的來了一句:“你餵我。”
想著旁邊都是下人,榮長寧是怎麼也喂不下去,一手將東西放到旁邊兩尺見方的小木案上:“我不會。”
“不會你學啊!”
榮長寧白了他一眼:“侯爺,你魚竿動了。”
白楚熤轉眼一瞧還真動了兩下,於是兩人站起身屏氣凝神,見到魚竿又動了動,白楚熤趕緊收杆,一位活蹦亂跳的鯽魚被掀上了岸,落在草叢裡撲騰了兩下。
“今晚魚湯有著落了!”白楚熤趕緊摘下魚鉤,還不忘在榮長寧眼前使勁晃悠幾下,魚兒拼命擺尾想要掙脫,打了榮長寧一臉的水。
榮長寧挽起袖子伸手去搶白楚熤手裡的魚,若是搶到手裡定要扔他衣襟裡去才解氣,可白楚熤高舉著榮長寧踮腳也夠不著。
“夠不著吧?是不是夠不著?”
榮長寧不服氣,直接踩上白楚熤的腳朝上夠。
白楚熤也不生氣,任由她踩著,只是餘出一隻手環在她腰間,生怕她摔倒了。兩隻小爪子胡亂撲騰,卻不叫人覺得煩心。
那腰肢如同池塘邊扶風而起吐了翠的柳條一般細軟,鮮紅的裙角裹挾在他的白衣上。翩翩少年懷裡的人若海棠嬌豔,他們的一喜一怒都如此賞心悅目。
小冬手捧著茶壺的木盤,貌似也是第一次見榮長寧這樣喜歡鬧騰,像個孩子一樣十分無賴的踩著白楚熤的叫還抓著他的衣領,嘴上大聲嚷著:“白楚熤!你死定了!”
“本以為離了侯府小姐會難過,會不適應呢。”小秋也跟著嘟囔了一句,小冬輕舒一口氣以示欣慰:“好在咱們姑爺心裡多惦記小姐呢,往後啊,可盡是好日子了。”
對於白府對於榮長寧,擺在往後的,似乎都是好日子。
這一朝雙喜臨門,看似往後等著兩人的盡都是好日子了。
可到底是叫有心人紅了眼。
只是有的人不說,暗戳戳的搗鼓著自己的小心思,而有的人想說,卻又不敢暢所欲言,只能悶在自己的府上生悶氣。
被逼著送走女兒的嶽大人便是如此。
他好聲恭祝過應國夫人後,嘆的卻是親情涼薄,真冷人心。他最喜愛的小女兒被逼著送回出皇城,到現在連封書信都沒有,吃住也不知道可還習慣,春寒料峭那些伺候的下人照顧的可還周到?
白府卻是春風得意……
但同時也有很多事是嶽大人不知道的,比如,此刻的嶽楚兒已經偷偷回到了皇城,趁著人不注意,買通白府的段姑姑偷偷到了竹苑。
就在白楚熤帶著榮長寧釣魚的功夫,小廝來稟,說有貴客到已經在竹苑等著了。
能等在竹苑的,那定不是尋常人了,八成與白楚熠私交甚好。於是榮長寧也不鬧了,拍了拍他衣角的水漬:“還是被回去換身衣裳再見客吧?”
“不用。”白楚熠握著她的手:“我先去,你慢慢走,願意到府上哪裡轉就到哪裡轉轉,姜安帶著你。”
榮長寧點點頭,眼看著白楚熠快步朝回走。姜安留在榮長寧身邊問到:“夫人,咱們去哪走走?”
想了想,榮長寧回答:“還是不了,把魚帶回去煮湯,晚些時候和祖母一塊用飯。”
“誒。”
姜安自然也不清楚來人是嶽楚兒,聽話的跟著榮長寧漫步朝回走。一路上花草芳菲,也是賞心悅目。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來見侯爺。”榮長寧忽而對來人感到有些好奇,姜安跟著點頭:“是啊,也沒報個名字來。”
本還想著丈夫在談公事自己不宜打擾,可姜安這樣一說,榮長寧心裡那股女人特有的好奇瞬間躥起,更想想看看來人是誰,居然沒有在前堂見,而是到了竹苑裡等。
於是帶著這股好奇,悄聲繞道書房後窗,朝裡一瞥,竟看到有個披著斗篷的女人跪在地上揪著白楚熤的腳死不撒手。
再仔細看,那人不正是嶽楚兒?
她不是已經被送出城了嗎?這會來白府找白楚熤做什麼?
門房尚不曾來通稟,她又是怎麼進了白府後院的?
難不成這府上的下人都預設了她是自己人不成?
想到這,榮長寧的心裡浮出非同尋常的意味。也是不想再看下去,轉身便走了。
本還好好的,這會主母的小臉又變得像從前一般冷颼颼的,姜安不禁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叫主母瞬間變了臉。天涯微
湊上前朝窗子裡一望,才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自己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簡短的思忱了一會,還是轉頭跟上了榮長寧,心裡默默替白楚熤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