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去了?”榮長寧焦急的問著。
“是,穆王爺今早也是氣勢洶洶的進了宮,暫時還沒有白將軍的訊息。”
榮長寧一直覺得父親太過偏心,更因為他有扶正徐姨娘的心思而默默較勁,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會割破自己的手掌取血陳情。
看來父親不打算輕易放過穆王府。
想到這榮長寧起身走到窗前,隨窗往外瞧著。小冬跟在一旁:“楊管家說,侯爺發了好大的火,晚飯也沒有用過。今早一張眼便披上官服進宮去了。只道,‘子不教父之過’,要麼處置蕭正譽,要麼穆王爺披髮請罪。”
“要穆王爺披髮請罪?!”榮長寧差點以為是自己所受驚嚇過度,耳目也不靈光了,這才聽錯了。
可小冬就這麼點了點頭,告訴榮長寧:“就是這麼回事。”
榮長寧不禁扶住窗框:“父親糊塗。侯府有多大的面子能叫穆王爺豁出臉面到侯府披髮請罪?!”
“楊管家也以為侯爺會息事寧人,畢竟事關小姐名節侯府臉面……但侯爺十分堅決。”
“這都不算要緊的,長姐還不曾嫁進東宮,阿若也還小。若因為這件事將穆王府逼急了,整個侯府怕是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可畢竟出手傷人的是白將軍。”
“這件事因我而起,怎麼能將禍事都推到白家?”榮長甯越想越不安:“父親回來了嗎?”
“說是回來後又去白府拜訪應國夫人去了。”
榮長寧不做聲,擔憂的望著窗外,小冬提醒到:“小姐,林姑姑跪了一個時辰了。”
榮長寧這才想起這一茬來,轉眼問到:“姓岑的沒去看過?”
小冬搖搖頭問:“還跪嗎?”
榮長寧朝林姑姑的方向看去,輕舒一口氣:“跪。”
“是。”
眼見太陽西斜,榮長寧坐到妝臺前拿起手邊的髮簪一下一下的划著手旁的匣子,不知道白楚熤是否遇上了麻煩。
門口隱約傳來榮芯的動靜,像是要來探望自己又被人攔住的。
她來左不過是想到綰清院來找找有沒有笑話看,榮長寧擺擺手示意小冬叫她去把人給請走。
等著暮色昏沉,等到月色幽深,榮長寧還是坐在妝臺前等著。
她像是在等白楚熤來告訴自己,他安然無恙。可今日白楚熤偏是沒有來,興許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興許是覺得這樣翻進百寧候府的牆多有逾矩。
榮長寧坐在這胡思亂想,也不忘叫院子裡的林姑姑起來。
林姑姑跪得雙膝腫得如同面饃饃一般大,被兩個粗使丫頭抬回了屋子,粗使丫頭一邊抬著林姑姑一邊說到:“姑姑到底是與小姐結了多大的仇怨?這腿再跪下去,怕是就要廢了。”
林姑姑冷笑一下,沒有說話。
兩個小丫頭將她放在下人房中,掀開衣裳才見膝蓋上的血糊糊的一片,嚇得直喊:“啊呀!這……”
另一個幫林姑姑鋪床褥的丫頭聽到了聲音,朝林姑姑這看了一眼:“姑姑這膝蓋得叫大夫來看看!”
“算了。”林姑姑靠在枕頭上:“夜半三更,我本就不受小姐待見。別惹這閒事了。”
“我去找岑姑姑!”那個小丫頭說完便跑出門去了。
人人覺得林婆子可憐,卻都不知道一向大度的榮長寧為何獨獨為難於她。
不僅綰清院的覺得奇怪,就連麓笠院的也是摸不著頭腦。好算是叫岑姑姑得著了這次機會與之親近,端著救世主的架勢請了大夫來瞧,一副盡心盡力的模樣。
等著大夫瞧過上了藥,得知林姑姑這是實打實的新傷,岑姑姑才用自己的體己錢謝過大夫,又叫人好好送出門去。
人盡走了,林姑姑扔下了枕頭一副準備歇下的樣子,好聲沒好氣的樣子,嗓子眼裡擠一句:“謝了。”
“什麼?”
“我說謝了!”
岑姑姑像是瞧著西邊出來的太陽似的,滿眼稀奇的看著林姑姑:“從你嘴裡聽見一句‘謝謝’真是不容易。”我愛搜讀網
“我知道你不待見我,既然不待見,那就趕緊出去。今日瞧病拿藥的錢,你盡從我的工錢里扣。”剛要躺下,林姑姑想起什麼了似的:“你這大夫是從哪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