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院回去的榮芯坐在母親房中等著,一直等到去前堂探聽訊息的人回來:“姨娘,小姐。”
徐姨娘緩緩抬眼問了句:“怎麼樣?”
“綏國公帶著高家的小公子來登門致歉。”
“登門致歉?!”
“是,小人和國公府跟來的下人套出話來,說是定北大將軍下午走了趟國公府。”
榮芯的眼裡開始黯然:“白楚熤……”
“還有嗎?”徐姨娘繼續追問:“還問出什麼了?”
“在就沒有了。”
徐姨聽了一擺手:“下去吧。去找姚姑姑領賞。”
等著人走了,榮芯才坐徐姨娘身旁,燭火照亮了她臉上的不安:“母親,白楚熤怎麼摻和進來了?嶽楚兒會不會把咱們給說出去?或者離怨會不會查到什麼?”
“出息?”徐姨娘白了榮芯一眼:“你只是無心說嘴,隨口漏了個法子出去,撿起這法子用的可是嶽楚兒自己。離怨想查,查的也是岳家,查不到咱們頭上來。白楚熠怎麼可能看不出其中玄妙?他這麼做,擺明了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牽扯出嶽楚兒。”
聽到這榮芯原本焦慮的神情消失不見,抬手捂著嘴輕笑了下:“自己的未婚夫婿心心念唸的都是別的女人。聖上賜婚又如何?榮長寧這下可是栽了。”
“你別笑太早。”徐姨娘對著鏡子細細描眉:“你父親當初還和主母情深意長,可後來不還是那個樣?男人啊,都一個德行。你早些睡下,明日照常去岳家的私塾陪你弟弟讀書。”
“母親這是要出去?夜都深了。”
“你父親最近脾氣愈發古怪,最近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咱們院了。我去主院送些參湯。”說著徐姨娘回頭指了指自己的眉毛問榮芯:“畫歪了嗎?”
榮芯仔細瞧了瞧,又搖搖頭:“好著呢。”
“那母親去了。”
說著徐姨娘起身就要走,榮芯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將徐姨娘拉了回來:“母親母親!”
“怎麼了?”
榮芯抬手擺下徐姨娘頭上的一支簪,頭頂的髮絲垂下一綹勾勒著側臉,整個人看上去即溫婉又嫵媚,榮芯這才放開徐姨娘:“母親去吧。這簪我替您收起來。”
“給你了。”
見到徐姨娘歡心,榮芯臉上也笑著,可等人走了就又止不住輕嘆了口氣。母親的心裡一直想著榮蘅的事,卻忘記自己的女兒還有事懸著。
眼見北郊春獵,宮裡的皇子公主,皇城中的達官顯貴都要參與。嫡出的那三個倒是不用說了,而自己是庶女,怎麼算都輪不著自己,姨娘也不說給自己想想辦法。
想到這,榮芯便不自禁的垂下了眼睛。
……
外面豔陽高照,冰雪消融,草木萌青蠢蠢欲動。
白楚熤就偷偷的將嶽楚兒偽裝成了隨從帶在身邊,到了獵場,嶽楚兒見到馳騁在山澗的駿馬眼裡閃出了光。
見她歡喜,白楚熤便覺得也不枉自己費事將她帶到這來。
只是不知道怎麼了,白楚熤卻覺得她眼裡的光再不如從前明亮。他想象不到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兒,是怎麼生出那樣惡毒的心思對待榮長寧。
亦或是,她見榮長寧那邊遲遲沒有結果,已經等不及。
不管如何,事情因自己而起,是自己有愧與楚兒,至於那些作為,白楚熤便也不想再去計較。
嶽楚兒老老實實的跟在白楚熤身有惦著腳尖朝前瞅,終於見到一堆人馬從山底下過來,其中打頭身披玄袍氣度非凡,看著便不是尋常人。
於是她拽了拽白楚熤的衣袖指著那個人問:“楚哥哥!那個是不是太子啊?”
白楚熤輕拍了下她的手:“什麼人你都要用手指。”
“他就是太子啊……”嶽楚兒痴痴的望著,直到太子下馬快步朝白楚熤走過來使勁拍了拍白楚熤的肩膀:“等久了吧?”
他就這樣連看都沒有看嶽楚兒一眼,只當她是隨行來的小廝。前面的人聊著正事,嶽楚兒的心裡便不安生了。火熱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