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
鄭錚和鄭淵的雙眼對視著,在面對這個鄭家家主的時候,鄭錚依舊從容不迫:“將銅鏡從珍寶閣內取出來,只是第一步,畢竟我們猜不到送來古董的那些人會什麼時候將這個訊息捅出去,只能儘快儘早的將這一步做了,免得對手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只要將這面銅鏡找一個穩妥的地方儲存著,便能無事。因為一旦這訊息被警察知道了,警察找上門來我們給不出銅鏡,也是個麻煩,所以這銅鏡必須得留在鄭家。”
“但是這留,也有留的說法。留下這銅鏡的同時,就要撒出人去開始查這件事情,不管能不能查到,有沒有線索,都要將這個姿態做出來,最好是讓來往的賓客中的一部分知道鄭家在查一件事情,具體的事情不能透漏給他們。這樣一來,等警察真的找上門的時候,鄭家也是‘察覺了這面銅鏡有問題,已經派人著手去查’的協同調查的形象。對於警察那邊,這說的過去;對於賓客而言,事先就知道鄭家在查一件事情的人也會從側面證實這件事情,證明鄭家並不是被矇在鼓裡,而是提前就發覺了這件事情,並且照顧著同行,沒有將這件事情捅給官面兒上。”
鄭錚雖然說的一套一套的,聽起來也合情合理,但是這根本就是他臨時琢磨出來用來應付場面的說辭而已。雖然並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的存在,但是鄭錚真正掛心的,是那面極有可能是和青銅天平一樣的寶物,具有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能力的古董銅鏡,會不會在某個時刻捲走珍寶閣內所有的古董。
但是當著鄭淵的面兒說這個?鄭錚可沒指望這種常人難以接受的事情,鄭淵就能相信了,所以他只能將自己的推測做一下稍微的變動,使之更容易被人接受。
鄭淵聽完鄭錚這一番話,點了點頭,沒急著表態,手指輕叩桌子想了那麼一會,這才說道:“小錚你說的很有道理啊……這件事情就這麼做吧。永和……”鄭淵轉向鄭永和,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了,保管那面銅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好的,老爺子。”鄭永和點頭笑道。
“但是,爺爺……”
見這件事情就要這麼定下來了,鄭北仍不甘心,試圖做最後一搏,說動鄭淵收回命令。
鄭淵知道他要說什麼,擺了擺手,道:“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不用多說了。”
鄭北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鄭淵身為家主做下的決定,今時今日的鄭北還沒有質疑的權力。
鄭淵不再和鄭北多說,轉向鄭錚,笑問道:“過完年你是要回去看看你爸吧?我有一份給他的禮物,回頭你給他帶上。”
鄭錚微笑搖頭,道:“只有小輩兒給長輩拜年送禮的道理,哪兒能收您的?您的心意我替老爺子領了,禮物就算了。”
“你幫永和這麼大的忙,應該的嘛……應該的。”鄭淵笑呵呵的說道。
兩人就跟拉家常似的這麼聊著天,但是鄭淵這話裡卻有話之外的意思。要知道鄭錚來鄭家,包括料理迎來送往接收禮品這件事情,這可全都沒擺到檯面上來說,都是在一種默契下進行的。說到了根兒上,鄭錚這事兒做的還是沒有一個具體的名頭。
但是鄭淵現在將這件事情在話裡話外點透了,更承認了“鄭錚幫鄭永和”這件事情,那鄭錚這就算是有了這個名頭,在鄭家做什麼事兒的話就得心應手多了。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也代表著鄭淵,正式承認鄭錚競爭鄭家家主位置的資格了。
從這一點上來看的話,這一局是鄭錚贏了鄭北一籌,更得鄭淵的認可。
不過鄭錚贏這一局,也只是為自己爭取到了和鄭北競爭的資格,這區區一局勝利並不能完全抹掉鄭北繼承鄭家的可能。這一點的確是有點不太公平,不過對於鄭北而言,這也是一樣的,畢竟鄭錚是半路殺出來和他競爭鄭家家主的,完全能輕鬆得到的東西現在卻要跟別人競爭,對鄭北而言也的確是有點不公平。
但是這件事情也不能用公平與否來衡量,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沒什麼公平可講,說到底了都只不過是取決於鄭淵的看法而已。鄭淵覺得這麼做沒問題,那這件事情就是公平的。
說定了這件事情之後,鄭錚等人便離開了。鄭永明鄭北父子離開的時候倒是沒撂什麼狠話,不過這樑子是結定了,撂不撂狠話都是一樣的,反正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