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傳出來,一時間也成了圈子裡的一個笑談。不過雖說是笑談,更多人卻願意將這件事情當作美談,並沒有誰因此而真的看低了鍾非一眼,反而在和別人說起這件事情之後豎個大拇指,給他一個“有氣象,有格局,低調大度”的稱讚。
也正是因為鍾非這種不爭一時勝負的性格,所以他才能得到王思齊的賞識,將管轄王思齊手下所有黑市的這個重任交給了他。
王思齊作為萬里城的首富,明面上自然有無數的頭銜,還有各種生意要打理,黑市這個因為他的愛好而衍生出來的產業,他自然不會親自上陣。作為一個正當的商人,和這種事情在明面上扯上關係的話可不是什麼好事,就算是與之有關的官面力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也畢竟不好看。
有這麼一個為人低調,不喜歡與人爭高下的人來掌管黑市的生意,不說讓他賺上多少錢,至少黑市在他手裡不會出任何問題。對於黑市這種不能見光的產業而言,能保證黑市的安全,能儘量讓黑市不被古玩買家之外的任何人注意,這就是最好的能力了。
沒有人阻攔或者詢問,鍾非走進了紫雲茶莊,腳步不急不緩,徑直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前這才停下腳步。
停下腳步,穩了穩呼吸,鍾非這才輕輕的叩了叩門。
隔著房門,鍾非一臉的恭敬,低聲道:“老闆,您找我。”
“進來吧。”王思齊的聲音淡淡的。
低低的應了一聲,鍾非推開門走進房間。回手帶上了房門,往前走了兩步卻沒繼續往前走,就在那站著。
王思齊面前擺著一副棋盤,一手拿著一本棋譜正在打譜。他看了鍾非一眼,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道:“坐吧。”
“是。”鍾非走上前來,坐在了王思齊對面的小矮凳上,腰板挺的直直的。
雙眼看著棋譜,王思齊琢磨著棋盤上的棋路,沒抬頭,問道:“喝茶麼?”
“不用了。”鍾非欠了欠身子,低聲道。
“唔……”
王思齊應了一聲,沒再說話,看看棋盤再看看棋譜,琢磨著棋路。鍾非坐在他對面,坐姿端正,目不斜視,一聲不發的坐著。
過了得有半個鐘頭,王思齊看著棋盤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棋子隨便的丟在了棋盤上,放下了手中的棋譜。他倒上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鍾非,問道:“你那邊怎麼樣?還行麼?”
雙手接過這茶盞,鍾非點點頭,低聲道:“出了一點問題,問題不大,不用您煩心。”
“好。”王思齊點了點頭,伸手一請:“喝茶。”
兩人將一杯茶喝下,王思齊手裡把玩著茶盞,指了指鍾非坐著的位置,道:“一個小時之前,鄭錚就坐在這。”
“鄭錚……”鍾非下意識的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一些。
王思齊點點頭,道:“就是那個華陰城的鄭錚,來的挺突然的,之前也沒跟我打個招呼就跑過來了。”他看看鐘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他來不為別的,為的就是古董上的事情。他說最近這段時間要組織一個活動,需要用到一些價值百萬以上的古董。你去和他談這件事情吧,接觸一下吧。”
將手中把玩著的茶盞放下,王思齊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都到現在了,你們倆也該見個面認識一下了。”
看著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鐘非,王思齊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去吧,準備一下,回頭我會通知你的。”
“是,老闆。”鍾非點頭答應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門。
看著鍾非離開,王思齊搖頭笑了笑,又看起了棋盤。不過看著棋盤他有點犯難,是用炮沉底將軍呢,還是用炮來掩護小祖,將小卒頂過河呢?
不用說,炮的用處是要比小卒子大一些的。雖然這次將軍不會是死將,但是日後的用場也不會少。不過一旦用來掩護這枚小卒的話,這枚炮就得被旁邊的棋子吃掉,看起來是挺不划算的。
只不過……
“過河的小卒可是當車使啊……”
低聲嘆了一局,王思齊搖了搖頭,不管了,站起身來,也走出了房間。
過河的小卒是能當車使,這不假,但是它得能拼過對面的“卒”,躲過以它為支撐而反擊的“炮”,避過騰挪不定的“馬”,再從橫衝直撞的“車”面前逃命,還得注意著不被“象”逼入和“士”拼命的死敵,直抵中宮威脅對面的“將”,這才算是真正的“當車使”。
能夠一步步走到這個地步,可以直接將對方的“將”幹掉的小卒,已經比一個需要以其他棋子作為支撐,借力打力的“炮”的用處要大很多了。
只不過,這枚“卒”能做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