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錚點點頭沒說話,示意柳冠傑繼續說下去。
“那是和幾個遊戲的買家應酬的時候聽說的訊息,說是三河市也有一個同樣的遊戲。細節上的問題我沒有多問,但是那個買家說的很確定,不像是有假。”
鄭錚皺了皺眉:“就這個?證據有點少啊……”
“不僅如此。”柳冠傑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根據那些買家說的,那個遊戲裡的古董基本上都是真的。”
鄭錚連連搖頭:“不可能……如果全部都是真貨的話,那這成本也太高了點,但凡是想盈利的尋寶遊戲都不會這麼玩……”想了想,鄭錚皺眉道:“那些買家的意思是不是說,那些假古董和真的古董基本上沒區別?”
王迪這時候說話了:“就是這樣……有些假古董上有明顯的破綻可以被辨認出來,但是有些古董和真的基本上沒有任何區別,光憑肉眼根本鑑定不出來,只能藉助專業的儀器,例如碳十四鑑定法之類的才能進行鑑別。”
說到這,王迪頓了頓,說道:“至於我為什麼能知道這個,那是因為我花大價錢從那些買家手裡買到了幾件假古董。對於古董鑑定……你知道的,這和我泡妞兒的本事成反比。而我們現在能靠得住的,而且鑑定古董的本事又夠強的,同時還是最為了解尋寶遊戲這個套路的人,就只有你了。”
“明白了。”鄭錚點了點頭,狠嘬了一口煙,將菸蒂扔出窗外:“古董現在在哪兒?”
……
酒店的房間裡,王迪拿出了一個揹包,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了床上。他這舉動看的一旁的鄭錚直皺眉,王迪見狀笑道:“別皺眉……都是些假玩意兒。當然,這個不是我說的,是那個遊戲的主持者說的。”
“讓我看看……青銅器?”鄭錚搭眼看了一眼床上放著的古董,隨手拿起了一件青銅器。這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銅香爐,表面有一層的青銅鏽層。
在古董中青銅器還算是比較容易鑑定的,因為青銅器不像瓷器一樣需要在釉料上大費周折,也不用像古書字畫一樣去研究紙張以及顏料的磨損度甚至於每一筆的用筆。青銅器的年代或許難以鑑定,但是想要鑑定一件青銅器是不是有一定年頭了,那隻要從銅鏽上入手,再加上一些經常接觸青銅器的常識,基本上可以鑑定出一件青銅器到底是新鮮製造的假貨,還是有一定年頭的真東西。
不過這個鑑定方法也是應急的方法,其準定性還是不太靠譜的,畢竟古董作假不是近代才有的事情。如果有一件明代的仿造周代的青銅贗品擺在面前,用這方法也能得出這不是近代仿造品的結論,還真有可能被糊弄過去。不過這種古代贗品古董的出現率比較低一些,而鑑定這類東西也有相應的手段,如果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全方位的鑑定的話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鄭錚拿起這青銅香爐放在耳邊,另一隻手屈指在香爐上輕輕重重的彈了幾下,留神聽著青銅器上傳來的回聲。
來回聽了幾次之後,鄭錚皺了皺眉,似乎對結果不太滿意。他用指甲在青銅香爐的表面颳了一陣,刮下了一些銅鏽,然後輕輕的捻動著這些銅鏽,皺眉不語。
“怎麼樣?”王迪在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鄭錚,問道。
鄭錚搖了搖頭,拍了拍手,點頭道:“非常完美……非常完美的假貨。不管是從銅質還是從銅鏽上來看都看不出破綻,唯一的問題只在於這個青銅香爐的造像了。這青銅香爐的造像很明顯是明代的風格,但是一件明代的銅器鏽成這樣?除非是常年在潮溼陰暗的地方才有可能。不過這就又有問題了,如果這東西真的是從古墓裡出來的,那這銅器上面的鏽痕就得有點‘雲水紋’才算正常……”
鄭錚這邊說著自己的判斷,一掃眼看見王迪和柳冠傑曹國象等人似懂非懂的樣子,便明智的住口不言,道:“這是一件假貨,也是一件做的足夠完美的假貨——我是說對於一般的鑑定師而言的話,這個的確可以以假亂真了。”
王迪皺著眉頭看著鄭錚:“嘖嘖……你這優越感……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一般的鑑定師了?”
鄭錚攤了攤手:“很明顯的啊。”
在別的方面鄭錚該謙虛就謙虛了,但是在古董這方面,鄭錚還真沒什麼可謙虛的。他可是從小就被老爺子手把手的教授和古董有關的一切的,別的鑑定師知道的他知道,那些一般的鑑定師不知道的,只有古玩世家裡才能知道的某些古玩方面的知識,鄭錚一樣知道。這並不算是鄭錚的驕傲,而是他對自己所學的自信。
一個鑑定師如果連對自己的本事的自信都沒有的話,那他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鑑定師;同樣的,如果一個鑑定師對自己的本事太有自信的話,那造成的後果也會是災難性的。不過鄭錚從來都不缺自知之明,自信有,盲目的自信就沒有過。
“那你這個不一般的鑑定師怎麼看這件事情?”王迪撇撇嘴,很明智的沒和鄭錚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丟擲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