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錚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的放在這倆人身上,他聽聽兩人之間聊的話題,眼神卻時不時的往中年人另一側坐著的一個女人臉上溜過去。
倒不是鄭錚動了什麼花花腸子,那個二十來歲的女人雖然長得也挺漂亮,但是鄭錚注意她卻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這女人的表情讓鄭錚覺得挺有意思。
那青年人坐在中年人的左側,而那女人坐在中年人的右側,離著鄭錚這邊倒是挺近。她手裡拿著一份飛機上的刊物看著,對身旁的中年人和青年人的聊天內容看起來並不感興趣,從頭到尾都沒往那兩人身上看過一眼。
但是鄭錚之所以開始聽青年人和中年人之間聊天的內容,正是因為在剛剛轉過頭看青年人和中年人的時候,鄭錚正好看到這看起來是一心看報的女人飛快的斜眼看了那青年人一眼,然後便收回了視線,依舊是低頭看報,但是臉上卻有那麼一點不屑的微笑一閃而逝。
這可是有點意思,鄭錚來了興趣,這才開始認真聽那青年人到底和中年人在說些什麼,同時留意著那個女人的神色。
似乎是一心看報,但是實則對兩人的交談上了心的女人也聽著青年人和中年人之間的交談,時不時的皺皺眉頭,或是嘴角輕輕牽動一下,扯出一個有些嘲諷意味的笑容,似乎是對青年人的說法很不認同。她低著頭看著報紙,這些表情更是稍縱即逝,一旁正在聊天的兩個人倒是誰都沒察覺到。
這就有點意思了……鄭錚琢磨著難道這青年人不過是個半瓶子醋,而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行家,這青年人在中年人那賣弄學問,卻沒想到自己旁邊就坐著一個真正的行家,無意之間班門弄斧了?
越是琢磨鄭錚越覺得這很有可能,也越覺得這事兒有點意思了。他對鑽石這方面瞭解的並不多,所以這一時半會的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真行家的呢,還是單純的對賣弄學問的青年人心裡不屑,於是就按下心來,繼續聽青年人跟中年人在那聊天。
這麼會的功夫青年人已經和中年人說完了關於鑽石的一些知識,看起來他也是說的興起,手指在脖子裡一勾,勾出來了脖子上帶著的項鍊來。
這項鍊是由玉珠穿成的,掛著一個兩寸大小的玉牌。青年人拿著那玉牌,對中年人說道:“您看這個,這是真正的籽料和田玉雕出來的,而且還是老物件,是清朝康熙年間的東西,期間一直在各個藏家手裡盤著,得了我這,我每天都貼身帶著,您看這玉色,是不是就透著一股亮光呢?這就是老玉才能盤出來的寶光,一般的新玉上根本看不到這種光澤。”
中年人顯然有些驚喜,他看了看青年人,又看了看他手中捏著的那一塊玉牌,道:“你玩古董啊?”
青年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是啊,這個玉牌還是我親自淘換回來的呢。玩這個也有些年頭了,差不多都有個十來年了吧。”
“好好好……”
中年人連聲道著,打量了青年人幾眼,又看了看青年人手中的玉牌,笑著問道:“你這玉牌當時是花了多少錢買的?方便說一下麼?”
青年人笑了,道:“沒什麼不能說的,這個玉牌當時是花了兩萬塊錢買過來的,當時那賣家還老大不樂意呢,也是我好手歹說磨到手的。”
中年人驚訝道:“兩萬塊錢?兩萬塊錢買到康熙年間的東西的話,那你這個價格那可就太合適了啊……”
青年人頗有些自得的說道:“可不是麼?這也是我運氣好,平常還真是沒多少這樣的機會……”
兩人還在那邊聊著,鄭錚這邊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來了,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在他身旁坐著的乘客眼神異樣的看了一眼,下意識的離他坐的遠了些。
鄭錚有些尷尬的衝身旁的乘客笑笑,但是卻沒收到什麼成效,反而讓身旁坐著的那乘客看著鄭錚的眼神更加的警惕了,估計現在已經在心裡覺得鄭錚腦袋得是有點毛病。
鄭錚也不管身旁的乘客是怎麼想的了,將身旁乘客那警惕的眼神選擇性無視掉,然後揉了揉臉,表情恢復了自然。
他雖然臉上自然了起來,但是內心活動依舊頻繁的爆表。
每天貼身帶著的,養出了一股只有老玉才能有的亮光?就扯淡吧。鄭錚離的雖然不近,但是也看出了那玉牌上那一股子的“賊光”。這種顯得很潤很亮但是卻像是浮在玉器表面的,總是散發著一股子的燥性的光,根本就不可能是盤磨多年的老玉應該發出來的。真正的盤磨了多年老玉散發出來的光,應該是厚重而內斂的,而這種透著一股油光燥氣的“賊光”,九成九都是蘸著油然後用麩皮盤磨數遍的結果。
這種作假的手段鄭錚可是門兒清,所以這玉牌即便是沒有上手,卻也逃不過鄭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