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金瓶這種東西在古董行裡算是冷門中的冷門,首先因為佛教舍利子不一定是用什麼器皿盛裝的,金瓶也只能算是這些器皿中的一種而已。就鄭錚所知的,也就山東興隆塔地宮那出土過裝著舍利子的舍利金瓶,其他的地方倒還真沒聽說過出土過這東西。不過這東西既然有前例,那有後來者仿照這種規格盛裝舍利子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這種東西鑑定起來相當難,難處就在於其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時代性。佛教在中國雖然也在逐漸的轉變,但是其器皿上的紋刻和器皿的大概形狀基本上沒太大的變化,想要從這方面精確的判斷出年份來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不過,這也並不是沒有辦法。
“這個應該不是純金的吧這個……”鄭錚掂量著手中金瓶的重量,說道。按照這個金瓶的重量來說的話,如果這金瓶是純金的,那其本身就值一大筆錢了。不過鄭錚掂量著這重量,覺得這應該不是純金的金瓶,否則重量要更壓手一點。不過這也不好說,這金瓶瓶壁的厚度鄭錚並不清楚,也有可能是薄壁。要命的是這金瓶不過巴掌大小,瓶口也就跟大拇指一般粗細,那些鑑定瓶壁的方法派不上用場了。
“誰知道呢,不過我那車可是押在他那了,那孫子還覺得不保險,把我身份證都留在那了。”陳施知道說的多就容易犯錯,所以他乾脆i將這個話題給繞過去了。
“商人麼,謹慎一點是應該的。”鄭錚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拿出一個放大鏡來細細的琢磨起這舍利金瓶了。
這舍利金瓶有一個蓋子,上面雕的是一尊端坐在蓮花上的佛像。鄭錚拿著放大鏡琢磨了一陣,也沒看出什麼破綻來。這佛像寶象**,雖然不過一個指節大小,但是細微之處做的也是一絲不苟。如果是作假,那是絕對做不出來這種精細活的。
看罷蓋子,鄭錚又看起了這瓶子周身,時不時的還用手指在上面扣上一兩下,然後聽聽瓶體傳來的聲音。
過了大概十分鐘,鄭錚收起放大鏡,衝一旁頻頻看手錶的陳施笑道:“這個應該是真的,只不過具體是哪個年代的這還不好說。估價的話,五十萬也就差不多了。如果能有更多的證據證明其年代,那這個價格還會更高一些。”
“不是……這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你怎麼就知道這是真的?”陳施故作詫異的問道。這東西是他從白鵬手裡拿過來的,是真貨這是沒跑,不過他還真沒想出來怎麼判定這東西一定是真的。
鄭錚笑道:“這個還不簡單麼?只要鑑定一下這瓶子到底是不是真金的就行了。如果作假的願意花大價錢弄一堆金子做這個金瓶,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陳施瞠目結舌,這還真不是裝出來的。他一直也沒想到鄭錚會用什麼方法鑑定這個金瓶,沒想到鄭錚卻繞過了金瓶本身是古董的概念,直接在金瓶的材質上下手。這對於一般人而言還真不是難事,但是對於知道這是古玩的人而言,他往往會將這個東西當做一件古玩,鑑定也是力求完善,哪有像鄭錚這樣直接衝著真偽來的。
簡單來說,鄭錚鑑定這個東西的道理就是:“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年代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裝過舍利子,但是我知道這不是假貨……”
這個結論雖然透著一股不講道理的味道,但是不得不說,在這種只需要知道真偽的情況下這法子倒也好用。
看著陳施在發愣,鄭錚笑道:“你知道這是真貨這不就行了麼,至於這到底有沒有裝過舍利子,你就可以和店主掰扯了。不過我琢磨著這東西應該是宋朝的,你想啊,清朝的時候滿族信薩滿教,佛教就相當一般。
明朝的時候道教就昌盛一些,佛教還是差一點。元朝就不說了,總共不到一百年。宋朝的時候佛道也都一般,唯有唐朝,那是佛教最為興旺的一段時間。這種貴重物品,出現在唐朝的可能性是相當大的。”
“不過。”鄭錚話鋒一轉,說道:“山東的那舍利金瓶是宋朝時候的東西,也沒資料能表明這東西在唐朝出現過,所以這東西在宋朝的可能性要比唐朝大一些。現在來看的話,極有可能是宋朝的那舍利金瓶成了開河者,然後後來有高僧圓寂的時候就沿用了這金瓶盛裝舍利的規格。”
“這樣看起來的話,你要是花個七八十萬買這東西那也是一點不虧的。當然了,我的鑑定價格是五十萬,這應該是沒有進一步資料能夠證明其來歷的情況下最容易出手的價格了。”
陳施心裡其實早就不耐煩了,但是為了把這戲給唱個全套的,他不耐煩也只能忍著,還得在一邊做出連連點頭的模樣來,那感覺別提多讓人不爽了。眼見著鄭錚說完了,陳施急忙道:“今天算是遇到貴人了,本來今天因為那本書的事情挺不爽的,但是沒想到找到了你這麼一尊真神。沒的說,咱以後多聯絡。”
一邊說著陳施從包裡取出一板錢來遞給鄭錚,道:“這是你的酬金,拿著吧。”
鄭錚搭眼看了看那疊鈔票,笑著接過之後將鈔票放進驗鈔機,驗鈔機刷刷刷的點出五千塊之後鄭錚拿起那五千塊錢,將剩下的遞給陳施,笑道:“我給你算出來的報價是五十萬,按照規矩,五千塊就足夠了,剩下的您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