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早上到的?倒是跟我預想的有點差別。”
西都城鄭家大宅裡,鄭永和仰面靠在椅子上,正半閉著眼接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顯得很謹慎,生怕說錯了一點:“他具體是什麼時候來到華陰城的我倒是不太清楚,但是他是今天早上八點三十三分的時候和房東碰面的。”
鄭永和哈哈一笑,說道:“嗯,這個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說其他的。”
“是。”電話那邊響起一陣翻動紙張的聲音,過了一會,那人繼續說道:“他是坐著一個W城牌照的卡車來到華陰城的,在和房東碰過面之後,他和司機從車上卸下來一個大約七十到八十厘米之間高低的銀色球體,因為距離較遠的原因,所以我沒有看清那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不過那東西看起來很沉,他們兩個合力才把那個銀球滾進店內。”
“W城?這小子去W城幹嘛?還帶過來一個銀球兒?嘿嘿……有點意思。”鄭永和自言自語道,電話那邊的人很明智的保持著沉默。
“繼續說說,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鄭永和琢磨了一陣,笑了幾聲之後問道。
電話那邊的人開始極有條理的向鄭永和彙報關於鄭錚的行動,如果鄭錚親耳聽到的話一定會有毛骨悚然之感:電話那邊的人將他的行動完全掌握,包括他什麼時候去了哪兒,時間精確到了分鐘;對鄭錚花了多少錢買了多少東西更是清清楚楚,只怕連鄭錚自己都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花了一千八百三十五塊五毛,還是花了一千八百三十七塊。
但是這些,電話那邊的人如同親臨其境一樣,一樣樣都說的清清楚楚。
聽完了那人彙報,鄭永和很是開心的笑了兩聲,如若無意的輕鬆說道:“你做事情做的還是很好的,但是有些事啊,我得先跟你提個醒。”
鄭永和語氣輕鬆,但是即便隔著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卻也是立刻渾身冷汗,不敢多說一句話。作為鄭氏企業的一份子,更作為鄭永和的心腹之一的他,深知自己的老闆的脾氣和手段。
雖然外界風傳鄭家下一代家主會是鄭永明,但是他卻對這個訊息一笑置之。先不說這件事情能不能真的成立,就算是鄭永明日後真的成為了鄭家家主那又怎樣?雖然現在鄭永明已經在逐步接管鄭家的生意,但是他清楚,鄭家的人脈、關係,以及真正重要的客戶,全都是這個人到中年卻依舊顯得吊兒郎當的鄭永和一手掌握著的。
鄭永明風頭正旺?這或許是許多人的看法,卻絕對不包括他。在他看來,風頭正旺大有接掌鄭家之勢的鄭永明,不過是站在前臺張羅一些表面上的事情而已。
鄭家的命脈,則掌握在鄭永和手中。即便是以後鄭永明真的成為了家主又能怎麼樣,那個時候的鄭永和才是真正意義上掌握鄭家命脈以及鄭家未來走向的人。
而他跟在鄭永和身邊,見多了鄭永和做事的手段之後,他對這個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的中年人是又敬又怕,生怕觸怒這個看起來並不會發怒的笑呵呵的中年人。
“鄭錚呢,是我的侄子,這一點我之前跟你提過沒有?算了,我再跟你說一遍。記住了。鄭錚是我的侄子。”鄭永和語氣輕鬆的說道:“張文海啊,你做事總是很認真,這也就是為什麼你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我卻把你當成我的人來用的原因。不過呢,這次你未免也太認真一些了吧?”
鄭永和語氣微微一變,問道:“讓你去華陰城這的確是我的意思,但是我只是讓你去看著,看看有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去搗亂,我讓你這麼監視他了麼?”
遠在華陰城的張文海額頭汗下,他忙不迭的說道:“老闆,對不起,這是……”
“算了,不用這麼著急認錯。認真辦事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跟你提一下這件事情,別這麼緊張。”
鄭永和哈哈一笑,說道:“好了,注意一下吧。你先在那個賓館住上一個月吧,沒事的話不用給我打電話。一個月之後我看看情況,根據情況決定你是留在那裡還是回來。”
“是,老闆。”
鄭永和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在手裡擺弄了一下,突然笑著自言自語道:“席夢思床墊……也真虧的他能想的出來。不錯,沒有因為有了一點錢之後就得意忘形肆意揮霍,相比之下也算是難得了。”
……
“今天上午房東打過來電話了,說鄭錚已經搬進那家店了。”
鄭永明的書房裡,鄭錚站在辦公桌前,向坐在辦公桌後閉目養神的鄭永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