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現在已經沒功夫去搭理鄭北了,他一臉熱切的望著櫃檯上的《清明上河圖》,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赤身裸體躺在他面前的絕代美人。他頭也不抬的報價,頓了一頓之後,竟又將價格自動提升了一倍。
鄭錚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笑,卻不說話。他在東來閣也做了兩年多的掌櫃的了,怎麼會不知道“上趕著的不是買賣”的道理。白山老頭的自動提價倒是給了他底氣,所以他倒是不急著就這麼將這幅畫賣出去。
“按理來說,白山老師您看中的東西我是不能和您搶,但是這幅畫……”
一旁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見白山一出口就叫了二十萬的價格,生怕鄭錚就這麼答應了,他向白山帶笑說了一句,然後對鄭錚正色說道:“五十萬,現金支付,我可以立刻讓人把錢打到你的賬戶裡。”
“你要和我搶這幅畫?”
白山看看身旁的瘦癟老頭,冷哼一聲,向鄭錚說道:“八十萬,一樣是現金支付。”說完,白山又看看身旁的老頭,搖頭道:“我不妨實話跟你說了,這幅畫,我今天還就是要定了。”
“嚯!”
“好……好傢伙的!”
“十萬二十萬的往上加價,還真是不差錢啊!”
兩人的這一番爭執,頓時讓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古玩街裡不是沒有真貨,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一擲千金的大買家,但是像兩人這樣毫不猶豫就加價十萬二十萬的,古玩街裡從來沒有出現過。就算是在拍賣會上,這種加價的方式也相當的罕見。
看兩個小老頭跟斗雞似的死死盯著對方,眾人也都明白,這幅看上去是個假貨的清明上河圖或許真就是個寶貝。不過眾人即便是知道了這一點,卻怎麼都弄不明白這幅《清明上河圖》的價值所在。
別說沒看過《清明上河圖》的,就算是看過這幅畫的葛姓中年人和高同,此刻也是雲裡霧裡的摸不著頭腦。他們倆雖然知道能讓白山這麼起勁的收購的一定是好東西,卻因為不知道這幅畫價值到底在哪裡而遲遲不敢參與加價。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倆旁邊還站著一個臉色黑的跟鍋底似差不多的鄭北。白山可以不顧及鄭北的面子,但是他們倆卻不能這麼幹。
而白山和那乾瘦老頭的競價已經臻至白熱化,價格已經破開了兩百萬,還在一個勁的上漲。兩人身旁的其他老頭雖然有心參與競價,但是家底卻不如兩人豐厚,只能搖頭暗歎。
“一口價,三百萬,你再和我爭就真的沒意思了。”
白山和那乾瘦老頭久久爭執不下,也發了狠,將報價直接提升到了三百萬。他看看猶自不甘的乾瘦老頭,說道:“這幅畫歸我,至於之後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跟你打個商量。”
“這樣……也好!”乾瘦老頭顯然是被說中了心裡事,他目光閃爍的琢磨了一陣,點頭答應了。
看著兩人爭執已停,鄭錚知道,現在是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
鄭錚衝著白山嘿嘿一笑,慢悠悠的說道:“看樣子,老爺子您是真喜歡這幅畫啊。”
他倒是不著急立刻就將生意定下音來,心裡琢磨著怎麼將這幅畫的利益發揮到最大化,好再多從這白山身上摳出來點油水。
“三百萬,鄭掌櫃的,這就是我給你的價格。”
白山人老成精,怎麼會不知道鄭錚的打算。他盯著鄭錚的雙眼,說道:“這是識貨的人能給你的最高價格了,其他人不一定有這個膽子,而有這個錢的也不一定識貨。您的那個買家,應該也不會出更高的價錢了。”
鄭錚被說破了心事,頗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點點頭,說道:“看起來的確是這樣,那好,我就和您說定了這個價錢,三百萬就三百萬。”
“那您的那個買家……”白山見生意算是做成,當時就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記著鄭錚所說的那個買家,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
鄭錚衝著白山一眨眼,笑道:“我這個買家麼……他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不要這幅畫了。”從眾人進門之後,鄭錚就沒接過一個電話,但是他這謊話說得卻也一點都不覺得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