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被衛光一鎮,立刻說了實話,“不瞞幾位公子,此人就是個潑皮無賴,一直在這一帶行騙偷錢。”
“既然知道他是潑皮無賴,為何你們客棧還讓此人進店偷客人的銀錢?”衛光冷眼一掃,櫃檯上的掌櫃立馬後退了幾步,衛光冷笑道:“你們與他協商好的吧,是不是他偷到的錢分與你們一半?所以你們便包庇與他?”
面對衛光的質問,掌櫃和小二頓時跪地聲稱沒有的事。
當時林皓都傻眼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店家與小偷狼狽為奸分取髒物的,簡直有辱經商者的誠信。
掌櫃和小二抵死不承認,衛光也沒證據,讓他們退了林皓和崔炎的房錢,自己親自押著小偷送進了官府,經此一事,林皓便喜歡上這位行事果斷分明的衛光大哥了。
得知衛光大哥也是去進京趕考,林皓簡直不敢相信,崔炎當時還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是去京城武考嗎?
可武考早過了,既是趕考,自然是於他們一樣是去參加文考的,林皓真沒想到衛光大哥不僅會武,而且文才也一樣出眾,林皓更是敬佩這位文武雙全的衛光大哥,去哪兒他都喜歡跟著,為此,崔炎還笑他是衛光的跟屁蟲,但林皓完全不在乎。
三人順利進京,發榜那日,林皓奪取狀元,崔炎榜眼,衛光探花。殿試的前一天,崔炎請他喝酒,林皓萬萬沒想到崔炎為奪狀元之位竟對他動了殺心,在酒水裡下毒,要不是衛光大哥為救他,幫他把毒引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會不敵崔炎被他殺害。
林皓心裡最愧疚的就是衛光大哥臨死還死死的抱住崔炎,讓他快逃,後來崔炎與報官,說有兇手闖進客棧,殺了衛榜眼,林狀元也不知所蹤,此案一時轟動京城,當時連皇帝都驚動了,命令京兆府尹徹查此案。
林皓本想去京兆府尹投案說明來龍去脈讓官府去抓賊喊抓賊的兇人兇手崔炎,途中被一位叫成亮的書生抱住,告訴他京兆府尹實則是崔炎的表親,他若去府衙必定是去送死,讓他快些出城逃命去,否則就是對不起衛榜眼為他付出性命。
說到這裡,林皓泣不成聲,跪在衛臨面前懺悔,“是我害了死了你爹,衛臨,我對不起你呀,害你從出生就失去父親。”
衛臨扶起老師,“這不怪你,老師,要恨我也是恨那位不擇手段的崔炎”
先是父親,後是恩師,均死於崔炎之手,新仇舊恨,衛臨與崔炎此生結下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衛臨不用想也知道父親的命案最後不了了之。
“此事別告訴你娘,我怕她承受不住。”林皓最擔心的就是安錦,他和衛光大哥一路同行時,沒少聽衛光大哥提起安錦,他們夫妻二人一起仗劍雲遊的恩愛時光。
安然沉默,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評論此事,從林婉兒的記憶中讀取衛臨父親救過爹和親耳聽到爹的講訴是不同的,難怪爹對婆婆動了情卻從不界越半步的,只是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默默守護在她身邊,安然很想抱抱她爹。
韓大嬸等了快半個時辰,林皓還沒回來,“安錦姐姐,婉兒跟她爹說什麼呢?竟然說了這麼長時間?”
她還有話跟林皓說呢急死她了。
安錦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才回道:“許是父女倆在商量什麼事吧,說不定是關於你的事。”
“是嗎?”韓大嬸臉紅了。
安錦笑了笑,面色平靜。
林皓失魂落魄的來找韓大嬸,面對安錦,他始終都不敢抬一下頭。
“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我還有話要與你說呢。”韓大嬸去拉林皓,林皓並沒躲避,只是看了眼安錦,想打聲招呼都開不了口。
安然見他們有情,卻一個比一個壓制,唉……她就算再努力的撮合他倆,他們倆個也跨不過去心裡的那份愧疚。
林皓被韓大嬸拉出房間,安然去廚房舀熱水了。
衛臨默默的坐在他孃的身邊,問道:“娘,爹的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安錦點頭。
母子倆個又沉默了下來,良久,衛臨又問:“在我兩歲時,你把我託付給老師帶,是那個時候你查到爹的死因了是嗎?”
“是,你爹被官府判定是仇家所殺,但娘查遍整個仇家無一人是有嫌疑的,後來幾番周折才知道你父親是被崔相所害。”衛臨已經知曉了,安錦沒必要再瞞著他了。
“所以你後來那幾年總是找藉口把我交給跟老師帶,實則你是去刺殺崔相了是嗎?”衛臨清楚的記得有一年災荒娘出去身中一箭回來,後來跟老師解釋說是劫富濟貧中被人射傷了,老師還問了她幾遍劫的是哪家的富?
娘都吱吱唔唔的不肯說,原來她是刺殺崔炎順帶了幾百兩銀子回來,還以為她真是劫富濟貧了。
“嗯。”安錦點頭,她一次次刺殺失敗,最後一次也被崔炎看到臉,只能帶著衛臨林皓和婉兒逃到另一個村莊,崔相若是查到她,必定對他們會趕盡殺絕。
再後來衛臨與婉兒成親,衛家添了三個孫兒,安錦只能暫緩報仇,崔炎在朝中獨掌大權,想要刺殺他談何容易,她本想等衛臨擔起這個家,便再去找崔炎報仇的,誰知道衛臨突然從軍,家中弱媳幼孫,安錦氣的連軍中三年一次的家庭團聚都不願去見衛臨,就因為這事給氣的。